霍直点点头,这些都是已知情况了,算不得啥突破。于是又问道:“你能和我军哥联系上吗?”
可能换做任何人听了这句话都会产生和枪漏子一样的想法,都以为霍直要联系黑军,一起与翁兆刚对着干呢!于是,枪漏子也不例外,他兴致勃勃地说:“能!能联系上,是他俄罗斯朋友的电话,我打的话他准接。”
霍直相信失去一个好兄弟的悲伤足以使枪漏子和黑军紧紧团结在一起,形势再紧张他们之间都有可能存在联系。基于这一点,霍直深沉地点点头,脸上堆了一些踌躇满志的表情,问道:“我能和军哥通个话吗?”
枪漏子犹疑了一下,眼神里升起一丝被迫的无奈,“那我得先跟他说一声,否则怕他想多了。”
“用你的手机吗?”霍直问。
枪漏子点点头,然后说道:“他那个号码是加密的,捆绑在我的另一张手机卡上。但是,我到这里之前被人搜过了,一直藏在我的吊坠里。”
“稍等。”霍直说完起身出门。
枪漏子呆呆地目送霍直出门,眉头皱了皱。以他大半辈子的江湖经验,总觉得这位“卫东”兄弟目前的状况不像自己看到、想到的这么简单,似乎有一件迷一样的东西一直罩着他,令人感觉各种判断都离真相隔着一段距离。但目前自己到底身处何种境地、到底是死是活都没个定论,还有资格考虑其他的吗?无奈,曾经大名鼎鼎、曾经名噪江湖几十年的枪漏子在这间完全不知身在何处房间里,只能和遭遇险境的普通人一样,忐忑地、无助地祈求着从来都不曾诚信过的神灵,在这个时候,他的祈祷甚至比任何一位信徒都虔诚……
霍直刚到走廊,通过监视器洞晓一切的方国栋就从第四个房间里迎了出来,手里拿着枪漏子的手机和一个白玉吊坠。在递到霍直手里的时候小声说:“尽量延长通话时间,我们给黑军扣了顶****的帽子,已经通过国际刑警组织请求俄罗斯方面协调抓捕了。”
“嗯。”霍直沉默地答应一声,转身向“囚室”走去。
其实,抓捕黑军在霍直心里比抓捕枪漏子重要多了,多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绝对不亚于抓捕翁兆刚。因为在他心中,黑军和翁兆刚一样,都是杀害他父亲的罪魁祸首。但是,相比之下,他更恨小龙和小超。人就是这样,无论盐打哪咸、醋打哪酸,也不论祸起于谁,最受关注的永远是那个制造结果的人。
看霍直拿着自己的手机和吊坠坐到床边,枪漏子赶忙伸手把两样东西接过来,然后抠开白玉吊坠背后的一个正方形凹匣,把藏在凹匣内的一张移动手机卡换到手机里,开机之后就开始拨号……
如今的通讯也真是便捷,一长串数字号码拨出去,竟然让两部跨洲、跨国的手机无障碍连接,这在前些年都是不敢想的事。那时候要想拨个境外电话可麻烦了,要经过好几道转接后才能连线。枪漏子开的是免提,风音响到第五声时,传来一句叽里呱啦的“鸟语”,枪漏子不耐烦地冲话筒大声说:“别整那些没用的,又不是第一次通话,快叫黑军,我是枪漏子。”
这句话顺着电波拽过来一句简单的中文,是男声,很磁性:“好的,请稍等。”
接下来是皮鞋踩踏地板的声音,然后是一句听不完整的耳语,再然后才是牵动霍直神经的声音:“喂?漏子,你说。”
听到这句粗粗的浑厚男中音,霍直立马想到了那一脸骚疙瘩。枪漏子的声音较先前神气了一些,说道:“你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