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蹙眉沉思了许久后才开口:私下用药?
且还是在朕留宿在她宫中的时候,皇后用的究竟是何药?
朕怎么一点都未察觉?
韩太医道:“微臣斗胆猜测,皇后突然有孕
便是私下用了其他助孕东西,而停御医院的药,过于只是巧合。”
皇上青筋暴起道:这个贱人!
既敢这般明目张胆算计
倒也是朕一时疏忽了,让她在朕和你们的眼皮子底下私下做这些事
朕防了她这么多年,既没防的过如今
皇后是不能有孕的,朕不允许冯家任何有地位的女人,怀上皇嗣
既然此番是朕的疏忽,那便要及时止损的好
皇后有孕多久了?”
李公公回禀道:“回皇上,只一月有余,是您留宿昭阳殿的那段日子。”
皇上目光阴冷道:“才一月有余,便是胎像还未稳
这个时候,若是一不当心落了胎,也是正常不过的吧
皇上说罢便给了李公公一个凌厉的眼神
李公公心中一颤,忙道:“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定会不留痕迹,处理干净的。”
韩太医听后却摇了摇头,接着又一阵比划
皇上质问道:您是想让朕三思?
您是知道的,冯家这两姐妹自入宫后便风头过甚
冯清为嫡女,当年万千目光都盯着她的肚子
为防冯家专权,功高盖主,朕最先防的便是她
而皇后虽说只是个庶女,但她心思太过缜密,这些年野心也越来越大
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清纯无瑕之人,所以当年,朕宁愿让冯家其他无地位
不受重视和乖巧顺从的女子有孕,也决不能让冯清和冯润怀上皇嗣
且如今皇后若是诞下嫡出,那些个冯家旧臣们难免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朕决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皇上继而道:当年皇祖母不顾任何人,强行将年幼的朕扶上太子之位
又执意那般决绝的要处死母亲,皇祖母虽然走了,可这些恩怨,朕此生不会忘
皇后再怎么不济,身上也流的是冯家的血脉
因着皇祖母,朕可以给她尊荣体面,但子嗣,绝对不可
且她三番两次屡屡找贵妃的麻烦,这些年在后宫里的种种德行实在有亏
她也不配
韩太医听后又对弟子吩咐着
弟子道:“皇上,师父自皇是理解您的
师父说,您怀恨太皇太后和忌惮冯家后人本无可厚非
但如今物是人非,故人已去,冯家新的家主也是您器重受用的
想来不会做出有损朝政之事,再者,您膝下子嗣本也不多
这个时候或者能留,不为别的,便算为了新都的国运昌盛
手下留些情面吧
皇后如今不比当初的盛势,她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也不会对您有任何不利。
还望您三思,太皇太后已逝这么久了,一些恩怨也该放下了
皇上仔细想着韩太医的话,最后幽幽道:“当年父皇突然堕落,不理朝政
饮酒行乐伤了身子,皇祖母气恼父皇,御医院的众人
得了秘令听天由命,不必过于尽心,这才使得父皇
正值壮年,便早早的去了
而你心善,没有参与此事,还肯偷偷告诉朕真相
却不曾想事后便被不经意的一杯茶水毒哑了嗓子
被被折磨这么些年,也怨朕当年无能,没能护住你
要说怨恨,你只怕比朕更甚
可如今你尚且能说出这种话,放下这些恩怨
朕若是执意如此,你是不是就要说朕冰冷无情,容不下自己骨肉了?
韩太医一时沉默,没有再比划什么,只希望皇上自己决断
皇上也陷入了沉思,许久过后才道:“罢了,韩公啊
朕承认自己终究还是没有你的这般胸襟能彻底放下一切
登基后朕,将你养在宫中护着你这么些年
虽为御医院的元首,但你并没有过多的掺和他们和后宫之事
今日为着此事,你肯出来见朕
既你都表达了这番心意,朕也不好驳了你的颜面
你赢了
皇后这一胎朕现在不会动,但她是万万不能产下男婴的
嫡子出世,朕实在不好应对,也是不利于朕行事和初衷的
且与皇祖母交换来的新政已作效,去母留子之景也不会再出现
中宫一旦有了嫡出,朕也唯恐皇后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来
暗中去找接生稳婆,安排成自己人,到日子了再带进宫来
但一定要叮嘱妥当了,生产当日若是公主,便平安留下
一旦是个皇子,定不能留!
李公公立即领悟了皇上的意思道:“老奴会安排妥当的。
皇上又看向了韩太医道:“朕这个决定已然是最大的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