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堂里,残席还冒着热气,白樱吩咐几个小厮把没动几筷子的各种吃食放进食盒,送到四喜堂后身的一排平房,那里住着好几家逃难过来的难民。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些官老爷们随意的一顿饭,可能是那些难民们一年的开销。
“把那几坛酒收好,别让人随便动,那群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再来,咱们可没那么多冤枉钱伺候他们。”白樱的脸色很差,像是在压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四喜堂里的婆子和小厮还从来没见过白老板有这样的时候,除了不停地点头照办,一句话都不敢多问。
“还有,告诉楼下的姑娘们,今天凡是来二楼陪过酒的,都额外多领二十两银子,明天一早到香兰那里去拿,最重要的是,闭紧嘴巴,不得闲谈酒席上听到的任何事,要是被我听到有谁大嘴巴胡言乱语,我会给她好看!”
管事婆子低着头连连答应着,头上冒出了冷汗。
“那个......老板,那几位大人赏下的东西是不是......”
白樱冷笑了一声,“该给谁的就给谁吧,咱们这里本来就是赚男人钱的地方,谁有本事谁就多得,记得和那几个姑娘说一声,为人大方些,别让其他人心气眼红就好。”
婆子点了点头,躬身出去了。
“白姐姐,你......没事吧?”香兰有些担心地看着白樱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能有什么事?”白樱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没出息,在烟花场中混了二十年,再见到旧人竟还会心慌意乱。”
香兰抿紧了嘴巴,默默地拉住了她冰冷的双手。
这个白樱口中让她失魂落魄的旧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二十年前,她曾经深爱过的那个男人——言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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