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抓,然后用绳子绑在床上,可以吗?”
下一秒,小姑娘脸蛋儿都被气变形,“噌”的一下坐起身,连推带搡的把他赶出了客房。
被赶出来的陈明哲,无奈的笑笑,转头来到了客厅里。
客厅的旧沙发,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陷进磨损的布艺里,指尖触到沙发缝里藏着的半包烟。
划火柴的光,照进他双眸里,骤然亮起,又在看到茶几上那个相框时猛地顿住。
相眶边缘已经很破旧了,照片里的两个姑娘:一个是他妹妹,一个是他发小儿。
就在这时,照片上的两个女孩突然模糊起来。
那晚的枪声像无数根钢针,扎进他记忆的最深处——,沙里马牙卡迪村,三百二十八口人,包括他所有的家人,一夜之间被枪屠至尽。
背着这样一身血海深仇,他有什么资格谈恋爱,有什么资格得到幸福,凭什么让一个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姑娘,跟着他提心吊胆。
“我有什么资格呀……”他喃喃自语着,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
血海深仇未报,他连自己的明天都不知道在哪里,怎么敢奢望给她一个未来?
可是,每次看到她望向自己的眼神时,他又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发烫,烫得他几乎要忘了满身的血腥味。
就在此刻,窗外传来一声夜枭的鸣叫,男人把照片紧紧贴在胸口,那里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是复仇路上留下的印记。
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也不该回头,但那个女孩儿,却总是会让他在仇恨之外,生出一种近乎惶恐的贪恋。
之后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相框重新放回到茶几上。连外套都没脱,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客厅时,方临珊正赤着脚站在沙发旁。
“陈明哲?”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醒醒啊,都九点了。”
男人没有反应,他平躺在沙发上,长腿搭在沙发另一边的扶手上,头微微的歪着,陷进柔软的抱枕里。
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黑发凌乱地搭在额前。临珊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