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之状约两月有余。姑娘有所不知,少主一身重伤孤身归返,身边护卫尽数丧命,在下接应时,虽未至此,但身体形貌已大受摧残。夏州城的大夫们前来诊治,均无功而返,言少主离死就差一口气了。”莫阿隽的声音很是平静,仿佛在说无关之人的闲事,“姑娘是医者,明眼一看便知比先前的大夫手段高明,只是在下有一问不解,姑娘是何时何地认识的我家少主呢?”
云漠光瞥他一眼,“说来话长,足下若是好奇,等没藏岐醒来,问他就好。”
莫阿隽冷笑道:“姑娘倒挺会绕关子。”
“那就看足下怎么选了?相比之下,你是更想探究我的来历还是更想医治你家少主?”云漠光看出此人心思并不在没藏岐身上,甚至放任他的伤势持续恶化两个月之久,莫阿隽的来历倒真是该调查清楚。
“那当然是以医治少主为要了。”
“那就是了。”
于病者而言,光阴即性命所系。伤情本不复杂,只是被心怀叵测之人贻误太久,乃至伤了没藏岐的根本。
云漠光问询之际,脑海中已然构思出一套诊疗之策。
大片伤口乌黯坏死,脓流炎发,当务之急,需速除腐肉,敷以消炎草药。其肋骨处,亦有几处断骨错位已久,致使呼吸负担剧增,亟须尽早矫正复位。再者,从脉象观之,其体内尚残留大量迷药,须设法加速排出。最后,其身体极度匮乏营养,必以温补之法,徐徐滋养,以增强体魄耐受之力。
“稍后我开一张方子,劳烦足下跑一趟药方将药煎好。”
言罢,她不假思索,笔走龙蛇,须臾间便写就一方子,旋即递出,恰与莫阿隽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相撞。目光之中,犹豫、烦躁与好奇诸般复杂的情绪交织,仿若幽深漩涡。
“好。”莫阿隽伸手接过方子,顺手揣入袖袋之中,“辛苦姑娘看护少主片刻了。”
云漠光面上噙着一抹浅笑,心下暗自思忖:片刻?没有两个时辰你休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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