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生池周围围了不少香客,或投食喂鱼,或驻足观赏。
忽然这时传来一阵争吵声。
“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我先来的,这桶鱼该我放生!”
“先来的?谁能证明?”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人群自动分开一道缝隙。
两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对峙在池边,左边的胖妇人举着沉甸甸的木桶,水花从桶沿不断溢出,沾湿了她绣着金线的裙摆。
右边的瘦妇人捏着手帕,指甲几乎戳到对方脸上:“这寺里又没刻你的名字,凭什么你说占就占?”
宋芫眉头微蹙,下意识将宋晚舟和丫丫往身后护了护。
胖妇人突然将木桶重重墩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惊得池中的锦鲤纷纷跃出水面。
“我呸!”她叉腰冷笑,“也不打听打听,这白云寺的住持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
瘦妇人尖笑一声,突然扯住对方的发髻:“就凭你也配?知道我表哥是谁……”
“两位施主!”小沙弥跌跌撞撞地挤进来,双手合十,满脸焦急,“佛门清净之地,还请莫要动怒,有话好好说。”
胖妇人用力一甩,将瘦妇人的手甩开,瘦妇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发髻也变得歪歪斜斜。
她恼羞成怒,瞪着小沙弥骂道:“哪来的小秃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小沙弥被骂得脸色涨红,但仍强忍着委屈,恭敬道:“两位施主,放生本是积德行善之举,若为此起了争执,伤了和气,反倒违背了放生的初衷啊。”
周围的香客们也纷纷附和:“是啊,大家都消消气。”
“何必为了这点事大动肝火呢。”
小主,
胖妇人哼了一声,不屑地瞥了瘦妇人一眼:“要不是看在佛祖的份上,今天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瘦妇人整理了下发髻,不甘示弱地回怼:“你以为我怕你不成?要不是在这寺庙里,我早就让你好看了!”
围观香客们刚松了口气,胖妇人却突然眼神一狠,趁瘦妇人不备,猛地抓起脚边的木桶朝她砸去。
瘦妇人反应极快,尖叫着侧身躲开,那装满水的木桶径直飞向宋芫的方向。
宋芫眼疾手快,连忙护着宋晚舟他们躲了躲,躲是躲开了,但飞溅的水花还是将他的衣服浇了个透湿。
如今天气本来就有些寒凉,本来就阴寒,宋芫后颈瞬间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这叫怎么个事啊!
宋芫一脸无语,他就一路过的,却被殃及无辜。
一旁的林逸风也连带着遭了殃,半边身子被溅起的水花打湿,发丝上还挂着水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他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得,本想着陪你出来散散心,没想到遇上这么一出。”
“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瘦妇人回过神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胖妇人骂道,“在寺庙里都敢行凶伤人,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胖妇人似乎也被自己的冲动吓了一跳,但仍嘴硬道:“谁叫你躲得那么快,不然这桶也砸不到别人!”
宋晚舟气呼呼地瞪着胖妇人,双手叉腰:“明明是你无理取闹,还倒打一耙!要不是你突然动手,怎么会连累我哥!”
“算了算了,咱们先去换身衣服吧。”宋芫拍了拍宋晚舟的肩膀,示意她别再争执,与这种蛮不讲理的人理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还是先去寻个地方换衣服,别染上风寒。
他们在寺里僧人指引下前往一间厢房换衣服。
到了厢房,宋芫迅速脱下湿透的外衣,拿过僧人递来的干净衣物换上。
走出厢房,见这里与明镜大师的禅房相隔不远,便想顺道过去拜访一二。
然而到了禅房外,一位小沙弥对香客说道:“阿弥陀佛,明镜大师正在接待贵客,今日暂不接见外客。”
“贵客?”宋芫心中一动,想起方才骆哥的异常举止,隐约觉得今日白云寺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宋芫立刻走到靠墙的角落低低喊了声:“阿七。”
话音落下就见墙头冒出个脑袋。
“宋哥?”
宋芫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明镜大师在接待什么贵客。”
“收到。”
不多时,暗七匆匆回来,低声道:“宋哥,是惠王。他今早便到了寺里,现在正在明镜大师的禅院。”
果然是小石榴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