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稚嫩的询问,让宋远山再也克制不住,将小女儿紧紧搂进怀里。
他粗糙的下巴抵在丫丫发顶,声音哽咽:“不疼......爹见到你们,什么伤都不疼了。”
宋晚舟抹着眼泪凑过来,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爹的胡子扎人!和以前一样!”
宋远山闻言,故意用下巴蹭了蹭丫丫的额头,惹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庭院里压抑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
日光倾洒,暖阁内静谧而温馨,鎏金兽纹香炉中青烟袅袅,龙脑香混着松柏气息在空气中晕染。
宋芫枕着舒长钰的臂弯,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暗影,半敞的月白中衣露出纤细脖颈,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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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长钰的玄色广袖垂落在榻边,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宋芫散落在枕上的墨发,每一缕青丝都浸着暖融融的日光。
纱帐被微风撩起一角,漏进的光斑在两人交叠的衣料上跳跃。
宋芫突然往舒长钰怀里缩了缩,呓语含混:“别...走...”
舒长钰垂眸,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宋芫的脊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儿。
他的指尖顺着脊椎的弧度游移,衣料下细腻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引得怀中的人无意识地往热源深处钻了钻,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的锁骨,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暖阁外隐约传来扫雪声,而帐中自成天地,呼吸相闻间,时光仿佛都变得浓稠而缓慢。
日光渐渐偏移,舒长钰倏然睁眼,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袍。
他俯身为宋芫掖好被角,指尖在他眉心停留片刻,确认他睡得安稳后,才转身离去。
门外,侍卫垂首而立,见舒长钰出来,立刻上前低声道:“主子,宋先生正与几位公子小姐叙旧。”
舒长钰眸色微深,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让他们好好团聚。”
他顿了顿,又道:“那小崽子如何了?”
“方才暗六大人前来,那位已经苏醒...”
侍卫话未说完,舒长钰抬脚便走。
此时西厢房内,小石榴倚在床头,肩头缠着厚厚的绷带。
詹清越正低声汇报:“王爷,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这次刺杀的主谋确实是辰王无疑。”
果不其然啊。
小石榴小脸没有丝毫意外之色,苍白的唇畔甚至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艰难地抬手,扯松颈间被冷汗浸湿的领口,目光平静地望着詹清越:“说说吧,兵符是怎么回事。”
他可不记得,自己身上曾有过什么兵符。
“是周凌岳将军手上那块兵符,能号令北疆三十万大军。”詹清越缓缓道来,“据说当年周将军在牢中自戮后,兵符也随之不知所踪。”
“先皇曾派人掘地三尺搜查,却连半点踪迹都没寻到。没想到,如今竟传出这兵符在您手上的消息。”
几年前,周凌岳将军谋逆案被重新翻出,当今圣上特意下旨彻查旧案,最终为周将军平反昭雪。
这事小石榴也略有耳闻。
只是当时他在朝中并无势力,对其中内情知之甚少。
小石榴勉力坐直身子,牵动伤口闷哼一声,他眉头微蹙:“所以七皇叔是怀疑,周将军的兵符在我手上?”
简直荒谬至极。
“我很好奇,七皇叔怎会相信如此荒诞的传言?”小石榴眸色沉沉,“除非......有人故意放出风声。”
他抬眼望向詹清越,唇角泛笑:“你说是吧,詹先生。”
詹清越目光对上小石榴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不禁无声叹息。
这双眼睛与那人实在太过相似——
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还有审视猎物时微眯的眼角,仿佛两把淬了毒的弯刀,直插人心。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两人关系匪浅。
詹清越垂下眼帘,避开小石榴锐利的目光:“王爷明鉴,此事确实蹊跷。属下怀疑,是辰王身边有人故意误导,想将祸水引向您。”
祸水东引?
小石榴紧抿着唇角,眼神阴戾。
很显然,他就是被推出来的炮灰,一颗用来转移七皇叔视线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