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送着鹰哥渐行渐远,瘦猴等人哭得涕泪横流,场面仿佛生死诀别。
“呜呜呜......鹰哥怎么就这么走了......”瘦猴满脸悲戚,伤心到了极点。
他那本就尖嘴猴腮的模样,此刻被泪水糊得愈发显得滑稽可笑,可通红的眼眶,偏偏又盛满真情实意。
小五小六也都抱头痛哭:“鹰哥这一走,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面......”
可不是嘛,蓟州离这儿山高路远,鹰哥又在卫所当差,身不由己,这一别,重逢之日确实遥遥无期。
想到这,大家伙嚎得更响亮了。
宋芫哭笑不得,回头一看,发现陈副帮主、沈堂主都红了眼眶,就连一向沉稳的钟会,此刻也别过头去,抬手悄悄揉了揉眼角。
这倒也能够理解,毕竟鹰哥一手创立的灭霸帮,带着兄弟们出生入死,平日里又最是重情重义,谁能舍得?
“行了,又不是见不到了。”宋芫拍拍瘦猴的肩膀,安慰道,“等鹰哥有假了,他肯定会回来看咱们的。”
“或许说,咱们打通一条去蓟州商道,每年都能派人去探望鹰哥,顺便做点买卖,两边互通有无。”宋芫接着提议道。
虽然速骥行的生意收紧了,只在松州周边经营,但灭霸帮都是一帮闲不住的家伙,在外面闯荡惯了,突然被圈在云山县,难免觉得憋闷。
蓟州地处辽东,又是军事重镇,自古以来,没有哪个皇帝能心大到让藩王在此拥兵自重。
是以即便将来藩王作乱,蓟州也大概率能相安无事。
且说又有鹰哥在蓟州的人脉打底,宋芫觉得打通商道并非毫无可能。
瘦猴闻言,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却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宋哥说得对!咱们可以跑商!”
小五小六也止住了哭声,凑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蓟州的皮货可值钱了!”
“还有山参!“
“对对对,咱们可以运些南边的丝绸过去......”
陈副帮主捋着胡须点头:“确实可行。等开春雪化了,咱们就着手准备。”
钟会也笑道:“正好,明年我也要去一趟辽东,先给你们探探路。”
“走走走,回去了!”大家伙一扫先前的低落,脚步都轻快起来。
时间还早,铺子还不到营业的时候,宋芫直接回了别苑。
舒长钰正半倚在雕花软榻上,将睡未睡,墨色长发随意散落,月白中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露出精致的锁骨。
听到脚步声,他懒洋洋地睁开眼,凤眸半阖,带着几分未消的倦意:“舍得回来了?”
宋芫反手关上门,搓着冻僵的手走近:“吵醒你了?”
舒长钰并未接话,长臂一伸将宋芫拽入怀中,鼻尖埋进他颈间轻嗅,发丝扫过宋芫敏感的耳垂:“身上都是寒气。”
说话间,带着薄茧的指尖已经探进宋芫衣襟。
“等等,我有话要说。”宋芫赶紧按住他的手。
舒长钰动作顿住,凤眸微抬睨着宋芫,指尖仍不轻不重地摩挲着他腰侧软肉:“说。”
语气里藏着几分不耐,却到底是停下了动作。
宋芫从他怀中挣出些许空隙,他踌躇了下,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我今日想去看小石榴。”
空气瞬间凝固,舒长钰凤眸中的温度骤降,他的手从宋芫腰间缓缓抽出,冷冷道:“你真要去?”
宋芫抿了抿唇:“是。”
“好。“舒长钰忽然笑了,那笑容让宋芫后背发凉,“我陪你去。”
宋芫瞪了瞪眼:“你......”
“怎么?”舒长钰薄唇讥诮地一扯,嘲弄意味显而易见,“怕我杀了那小崽子?”
宋芫好声好气道:“舒长钰!”
“放心。”舒长钰一字一顿,“我会好好‘感谢’他救了你。”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宋芫听得头皮发麻。
他去扯舒长钰的耳朵:“你别乱来!”
舒长钰冷酷地拉下他的手:“午时出发。”
宋芫没能来得及再说什么,舒长钰已经起身更衣,动作利落地系好衣带,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样。
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下好了,带舒长钰去见小石榴,跟带只老虎去见兔子有什么区别?
午时刚过,一辆马车缓缓驶向城北。
车厢内,宋芫坐立不安。
他偷偷瞥了眼闭目养神的舒长钰,那人俊美的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凌厉。
“再看,我现在就掉头回去。”舒长钰突然开口。
宋芫连忙收回视线:“谁看你了!”
舒长钰嗤声:“紧张什么?我又不会真对他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