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跟银子过不去,尤其是这么丰厚的工钱。
秋菊爹张老三听说闺女要去县城做工,起先还担心她年纪小被人欺负。
但一听工钱数目,立刻拍板:“去!必须去!”
秋菊娘则连夜赶制了套新衣裳,边缝边念叨:“到了城里要勤快些,别给宋家丢脸。工钱记得攒着,将来给你当嫁妆。”
第二天,宋晚舟要带村里三个女娃去城里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张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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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老槐树下,几个妇人围坐在一起纳鞋底,话头全绕在这事上。
“你听说没?正明家春妮、石头家荷花,还有张老三家的秋菊,全被宋家那丫头带走了!”
“你瞧瞧,人家这几个女娃,可真是好命,能跟着宋家二丫去县城挣大钱。”周嫂子啧啧感叹道。
可惜她家就二狗一个男娃,不然她也想送闺女去试试,说不定也能挣个大钱回来。
宋晚舟昨儿送茵茵雯雯姐妹俩回舒家,被舒母留下歇了一晚,这会儿正从舒家往张家村赶。
路过村口时,便被几个婶子叫住。
“宋家丫头,你这是要把咱们村的姑娘都拐跑啊?”王婶酸溜溜的说。
宋晚舟从车窗探出个脑袋,笑眯眯地说:“王大婶,您这话说的。我是请她们去县城作坊当师傅,包吃包住,工钱优厚。等她们学成了,说不定还能回来教更多人呢!”
“工钱多少啊?”有人好奇地问。
宋晚舟故意卖关子:“这个嘛...得看她们的手艺了。”
虽然从宋晚舟这里打听不到确切工钱,可从张正明一家人满脸喜气的模样,村民们心里都猜到这工钱肯定不低。
他们家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不少人心里暗暗犯嘀咕,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宋家丫头,我家小子也能去不?”张栓根挤到前面,眼巴巴地问,“他力气大,啥活都能干!”
张栓根儿子可是老熟人了。
就是宋家盖新房子时,来干过活的瘌痢眼。
后来瘌痢眼偷学火炕手艺,被石头踢出可信任名单里,之后连村里榨油坊招工,都没要他。
宋晚舟心里明镜似的,这瘌痢眼品行不端,她可不敢要。
但面上依旧带着和善的笑容,客气地说道:“栓根叔,实在对不住啊。这次是做胭脂水粉的作坊,男娃不太合适。下次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想着大家。“
张拴根媳妇立刻推了推身边的女儿:“那我家丫头行不?她手可巧了!”
宋晚舟看了看那怯生生的小姑娘:“等这批学徒出师了,我们还要扩招。到时候让荷花回来挑人,只要手艺好的,都要!”
这话一出,村里有闺女的人家都沸腾了。
原先那些反对女儿读书的,此刻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就该让丫头去学堂......”
“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看看人家荷花,读书识字还能挣大钱!”
而此时小草家。
小草奶奶坐在门槛上,一边剥着豆子一边骂骂咧咧:“呸!还想挣大钱呢!这女娃一放出去,就不知道野到哪儿去了,能给家里寄回几个子儿?”
“像小草那贱蹄子,这么几年也就让人捎了两匹布回来,连半个子儿都没见着!还说去大户人家享福,我看分明是给人卖到窑子里去了!”
这时,瞥见小草娘挑着水桶从门前经过,立刻拔高了嗓门:“丧门星!磨蹭什么呢?水缸都见底了也不知道挑!”
小草娘肩膀一缩,加快脚步往井边走去。
她瘦削的背影在烈日下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三天后,荷花带着简单的行李,和春妮、秋菊一起坐上了去县城的马车。
临行前,郑氏红着眼眶塞给荷花一个绣花钱袋:“里面是娘攒的体己钱,省着点花......”
荷花鼻子一酸,强忍着没哭出来:“娘,等我领了工钱,就给家里捎回来。”
“家里还有我跟你爹在呢,哪用得着你一个小姑娘养家,往后挣的钱都自己攒着,别老想着家里......”
荷花听懂了她娘的意思,含着泪点头,将钱袋小心地收进贴身的衣袋里。
马车缓缓驶离张家村,三个姑娘挤在车窗前,望着熟悉的村庄渐渐远去。
春妮突然喃喃问道:“咱们以后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荷花握住她的手:“会不一样的,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