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庭戴着昂贵腕表的手握紧成拳,手背青色的血管暴起,像是远山的脉络。
某种细致的、沉闷的、具体的涩意和钝痛清晰而尖锐地挤压着他的心脏。
窗外维港的烟于高空绽放,璀璨夺目,绚烂辉煌,似是在庆祝着什么。
他跟连厘表明心意那晚,他也给她放了烟,为此靳老险些发怒,怒斥他三十岁了还跟从前一样。
年少给段施清放烟,老爷子罚他跪在书房三天,反思自己的言行举止。
如今他给连厘放烟,不会再受罚,却一点欣赏烟的心情都没有。
靳家掌控在手里,权势扩张亦轻而易举,却缺了最重要的部分。
一边盛大,一边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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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言庭放烟,靳老还能训斥他几句。靳识越身受重伤,靳老既打不得也骂不得,因为他一骂,靳识越就胸口疼。
二公子散漫不走心,且混不吝。
靳识越受伤以来,连厘晚上睡觉都不敢往他怀里靠,担心一不小心碰到伤口。她一开始说要去睡其他房间,被否决后,又说在床上画个三八线,两人各占一半,谁也不许越界。
靳识越看着抱着抱枕的她,又好气又好笑,直接把人拽到怀里,牢牢地禁锢住,盖被子,睡觉。
连厘怕挣扎会让他伤口裂开,改用口头劝说他,结果总是被亲。她就不吱声了。
连厘准备出国,除去参加鹿蝶衣的音乐会外就一直待在玺上院陪伤患。
靳识越在家养伤也不闲着,常有人找他,都找上门了。
连厘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年轻男子的穿着,军绿色的飞行夹克,像是空少,但又不是。
年轻男子看见她,笑得灿烂:“嫂子。”
他看起来年纪比她大,叫嫂子颇为奇怪。
连厘自动忽略掉,心平气和道:“你要找靳识越是吧,他在书房。”
言罢,吩咐人带夹克男子去书房。
连厘双手抱胸,自顾自琢磨了会儿,扭头问李双婕:“我看起来很老吗?”
李双婕看着她:“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