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多久没有碰钢琴了?
大概有……将近六七年了吧?
她曾说过自己再也不会碰钢琴……也曾经在夜里抱着膝盖痛哭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再碰钢琴……
为什么呢?
孙琴茫然低头。
纤长细致,却又带着难以掩饰粗糙黄茧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清脆的音调,正如右手中间三指上深深的白色凸起疤痕。
孙琴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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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曾经被生生砸断过啊。
———
断断续续的琴声在耳边响起时,刚捡起抹布奋力擦桌子桌腿的何玲玲抬头瞥了眼展台上背对着自己弹琴的孙琴。
“孙琴真的会弹钢琴啊。”
何玲玲随意感叹了声。
她对于旁人不愿让其余人知晓的过往并不感兴趣——当然,如果当事人愿意说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何玲玲还是相当乐于当一个被倾诉的对象的(仅限在没有危险的时候)。
“……她的手应该受过伤。”
拿着拖把假装自己很努力拖地的施元瞥了眼孙琴的背影,随意道:
“不然不会弹的这么一般。”
以施元听过的那些钢琴曲而言,孙琴勉强也能算上的上是个有天赋的存在。
“???”
没有丝毫艺术细胞的何玲玲虚心求教:“你怎么 听出来的?”
为什么她什么都听不出来?
“……”
施元沉默几秒,认真道:“你想要听我说什么?”
“是说我在现实里听过多少次名家演奏……还是说,我其实本身也会弹钢琴这件事?”
何玲玲:“????”
“你也会弹钢琴?!”
“略会一些。”
施元很谦虚地咳嗽一声。
“……”
何玲玲震惊脸:“那你怎么刚才不——”
话音戛然而止,何玲玲嘴角抽搐了下,道:“你害怕?”
“……”施元沉默一瞬,摇头:“还好。”
“只是吴慧敏没有选中我而已。”
施元说:“吴慧敏选中的人是孙琴,不是我,那我就没必要说我也会弹钢琴了。”
“……”
何玲玲无言以对地又低头用力擦了擦就可以当镜子照的玻璃桌,叹了口气。
“……会弹钢琴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听到了吧。”何玲玲轻声道:“姚先生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他在找替代品,一个,能完美替代吴慧敏的人。”
会弹钢琴、有学问、长相漂亮性格乖巧……一个更容易被自己掌控的“替代品”。
这就是姚先生的想法。
昨晚他之所以“护着”吴慧敏,不过是因为害怕自己暂时没办法被替代的“物品”被客人们打坏了而已。
仅此而已。
何玲玲觉得自己昨晚认为姚先生“挺好”的想法有点恶心了。
实际上,姚先生在这艘船上不过就是个类似于“皮条客”般的存在。
船上的女服务员(包括男的)能给他带来实际意义上的好处……他就会勉强出面跪地求饶,求那些客人饶过他的“人”……
这会有一点用处,毕竟那些客人们看在姚先生那微不可见的丁点“面子”上或许真的会动手轻一点。
但又有什么用呢?
那些女孩/女孩身体上受到的伤害、心理上的恐惧,又有谁能对她们承担一点?
不过是虚伪到认真想一想就觉得作呕的恶心“利己思想”罢了。
“……”
不知为何,施元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她轻轻叹了口气道:
“如果是以前……我应该会很难,不对,是根本不会想到这么深。”
“嗯?”何玲玲看向她,皱眉:“什么?”
“可能是因为身居高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