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太学也是厌倦了朝堂争斗,来这里做学问躲清净。
陛下素日里对他甚是恭谨,同僚们自不必说。
所以他平日里应该没受过气。
今日让自己教训了一番,他不怨恨才怪。
想到这儿,易禾决定再退一步,她自座位上起身,语气也放缓了些:
“俗话说,新锣新鼓不敲旧戏台,后栽的树不遮先长的苗,这个道理大人能懂。所以,品撰是务必要写的。”
“至于由谁来写,本官方才说了,你回去同几个博士商议一番,总能选出几个服众的,多费些功夫写完就是。”
说完她耐着性子,将录册给他递过去。
可祭酒不但没有接,反而将手背在了身后。
“下官不懂,还请大人另请高明。”
“好。”
易禾连连点头。
没想到堂堂太学长官,竟然随意用“不干了”来要挟上卿。
易禾仅存的那点耐心算是彻底用完了。
她将录册“啪”一声掷在案上,语气比方才更强势:
“既这么,你回去就给中书写封奏疏,说你力所不逮,无能短才,所以自请致仕。”
“你……”
“赶紧写,写完好给太学院腾地方,本官手下还有二十个太学博士,马上就能有人接替你。”
笑话,三脚蛤蟆蹲案角,还真当自己是貔貅了。
“易禾,你别欺人太甚……”
国子祭酒想必也没料到易禾对他如此不客气。
气得说话都有些声抖。
易禾并不为自己剖白,而是笑着挽了回袖口:“是啊,你奈我何?”
……
两人争吵的声音惊动了隔壁的公西如,他随后从案上抄了一本礼簿就去了公房。
“大人,下官有事回禀。”
易禾随口应道:“进。”
公西如推门进去的时候,险些跟气势汹汹的国子祭酒撞到一起。
他刚要开口致歉,就听对方竭力喊了一句。
“你等着,我这就去面圣。”
易禾回道:“那本官就等着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