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很多资质平庸的世家子弟,被他们收了贿赂就滥定高品,授了要职。
“微臣多谢陛下重用,不过这大中正微臣恐怕做不来。”
司马策有些疑惑:“怎么?你看不上?”
易禾老实回话:“不敢,只是微臣家贫,若同僚们用金银玉器贿赂微臣,实在是个不小的考验。”
“你好样的……”
司马策知道这话半真半假,只觉得她质若赤子,率真天成。
“也罢。”
“朕原本也打算日后轻品评重太学,中正一职早该削权了。”
易禾由衷赞了句:“陛下英明。”
中正若不削权,那太学新制也就形同虚设。
反正最终入仕都依中正撰写的家世行状为准,还要大兴太学有什么用呢?
“你来看看这个。”
司马策将一本奏疏往外推了推,易禾上前拿了来看。
是苻英写来的。
奏疏上说,如今苑州安定,三五年内不会起战事,她想自请来北府供职,哪怕做个次将也可。
易禾讪笑了一声,将奏疏又放回到案上:“陛下,这调遣武将的事,微臣哪有什么主意?”
“不是请你的主意。”
“朕是想问你……王弟的病情你知晓多少?”
易禾有点懵,司马瞻的病情好像跟苻英来北府也没什么关系。
“殿下难道没跟陛下提过?”
司马策叹口气:“略略而已,每回朕问及此事,王弟都顾左右而言他。”
“为何?”
“朕不十分清楚,大约是他这么多年强贯于身,难于示弱的缘故。”
易禾沉默了片刻,而后无声笑了笑。
“居强久者,不堪示微,或许陛下的说法更准确,可在微臣来看,其实殿下是习惯了逆来顺受。”
“逆来顺受……”
司马策将这四个字又默念了一遍。
易禾像是喃喃自语:“若一直以来,一个人的感受都被漠视或者违拗,久之就会逆来顺受。”
“你的意思是说,王弟其实怪罪朕的?”
“不,微臣觉得,是习惯。”
“幼子啼而得食,默而忍饥,若啼哭也不得食,怎么还会再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