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她,她身边的人也能得到安宁。
思及此,她开始觉得懊悔。
曾几何时,有那么几回,她似乎是可以让他永久消失的。
可她为何就没做到?是心慈手软,还是胆量不够?
思索间,她听到有人走近,抬眼一看,正是宋云初。
她下意识把手里的纸团往衣袖里塞。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宋云初来到江如敏身前,对视之际,能看到她眼底还未散去的怨意。
大多时候,江如敏都是情绪稳定的。
能让她显露出这种神色的,只有一人。
“他是否拿四娘等人的性命要挟你了?”宋云初几乎能猜到纸团上的内容。
银狐之毒,历经十二个时辰才会死亡,君天逸在这期间有动作也属正常。
毕竟他最大的执念除了登临帝位就是江如敏,以他今时今日的情况,第一个愿望是绝不可能实现了,但第二个愿望……
会比第一个看上去容易实现,最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
由始至终,他表达情感的方式都是占有、而非成全。
“是我对不住四娘她们。”江如敏攥紧了手心,低喃道,“我当初明明有机会的……如果我能把握机会,早些解决了他,后边这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终究是我无能……”
“今日的事与你无关。”宋云初打断她自责的言语,“对不住四娘她们的,是君天逸这个施害者,你何苦怪在自己头上?你也曾是个受害者。”
“因为我是最有机会为大家除害的,但我没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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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我当初只是扎晕了他,而没有下更重的手?为何我的针尖抹的是迷药而不是毒药?为何我那么胆小,机会摆在我面前不止一回,我都没能把握住,若我当初狠下心毒死了他,第一时间告知你,你定是会帮我善后的吧?”
“若他能早点死,你们也无需面临这一次次的麻烦。”
见江如敏的情绪有些失控,宋云初上前握住她的手,“如敏,你冷静点……”
江如敏实在没办法冷静了。
“我解不了银狐之毒,四娘她们只剩不到两天的时间了……”
“我知道,但我再说一遍,这事怨不得你。”宋云初掰开江如敏的手,将她掌心里那团揉皱了的纸摊开。
待看清纸上的内容,宋云初冷声道:“果然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让江如敏在朋友和自由之间做选择,以满足他畸形扭曲的情感。
他明知强扭的瓜不甜,但还是在江如敏开心和他自己开心之间选择了后者。
“如敏,你听好了,他犯下的过错,得由他自己来承担后果,所有骂声都得冲着他一个人去,从你与他彻底分开的那一刻起,这个人就跟你没关系了,他若行善,善果没有你的份,那么同理,他若作恶,你也不该自责。”
“为何要怨自己没有早点杀了他?以当下的心态来批判曾经的自己是毫无道理的。”
“你母亲是个温和柔善的医者,不曾给你灌输过邪恶的念头,所以你只学会了和阎王爷抢人,没学会把人送去见阎王。”
“在我看来,这可不能算是过错,相反,这是极为难得的品质,若没有救死扶伤的信念,你又怎么救得了万千百姓?”
江如敏怔住。
的确,从来没有人教她要怎么送人去见阎王。
何必批判曾经的自己呢……
宋云初见她的情绪有所缓和,便拉着她坐了下来。
“好好冷静一会儿,待你冷静过后,咱们来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