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延骁听到端木恒,脸色有点不好,三姨太看到了,连忙住了嘴,双手不住的搓来搓去的。
桂儿听了她这一大段颠三倒四的话,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就问道:“三姨太,你这是想让哥哥替你给大帅说情,让他成全宠副官和三美姐姐的姻缘吗?”
三姨太听了,有点为难的说:“那自然是好啊,就怎么说呢,我的意思就是说我们都是听当家的做事情,现在大帅是咱们当家的,那二少爷将来也是咱们当家的,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都是听你们的,包括桂儿,桃花他们将来的姻缘也得听你们当家的,你说是吧?”
她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反正来来回回的意思就是她是听当家的意思。
桂儿都已经被她搞得有点莫名其妙了,沙延骁从听到端木恒这个名字就皱着眉头,后面实在没有耐心了,就说:“我明白了,三美的事情我找机会跟父亲说说情吧,庞副官也是一个人才,没什么事的话,您就请回吧。”
三姨太听了,连忙站起来,但是又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不过她看了一眼沙延骁的脸色,叹了一口气,笑着说:“行,那我就先回去了啊。”然后转身走了。
桂儿看着她的背影,又回头看看沙延骁,他一脸的不耐烦,她知道沙延骁其实是有点看不上胆小怕事又尖酸苛刻的三姨太的,就没再说什么了,不过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本来就年近岁晚,大帅这一去,大家都非常担心,也没有确定回来的日子,不过街上和府里的年味,倒是越来越重了。
街上大包小包买年货的人多了起来,褪色的灯笼在店铺檐角摇晃,糖画摊前孩童攥着铜板踮脚张望,麦芽糖的甜香混着腊味蒸腾的热气。布庄伙计踩着梯子挂新幡,裁缝铺里剪刀沙沙裁剪新衣。街角说书人敲着醒木,故事里的侠客与灶糖的脆响交织。暮色渐浓时,煤油灯次第亮起,照亮归家行人肩头落雪,隐约传来爆竹零星声响。
帅府里面管家都已经直接跑来问沙延骁要添置哪些新年装饰,给各房过年的年货和零钱。沙延骁想了一下,还是顾忌大房那边的脸面,说道:“你去问夫人和大少爷需要的钱从账上支取,跟我说一声便是了。”
桂儿这时候才知道,大帅已经让他接触到帅府的账房了,这可是大帅的小金库,看来确实是确立沙延骁做继承人了。
沙延骁倒挺会做人,让管家去问夫人,然后又拉上桂儿来到大房院里向夫人问安。
刚好大帅的管家也在这边让夫人分配年货。
夫人好像也察觉了,大帅已经把管家权交给了沙延骁,不过沙延骁又让给了自己,虽然心里面不太爽,但是也毫无办法,于是就拿足了架子,每一项都要挑剔个不停,管家在一旁陪着笑,沙延骁也由得她。
桂儿跑去逗沙延耀的儿子了。
桂儿悄悄的问沙延耀:“大哥,快过年了,你还回南京吗?最近好像都没有大嫂的消息,她会不会生气啊?”
沙延耀很是无可奈何:“现在这样情形,我如何走得开?不过她知道金宝回去了之后倒没怎么找我闹了,我现在就担心,端木一家这样的背景,我们家还跟他有这样深度的往来,要是让田处长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桂儿心里一动,她正愁找不到法子,除掉端木家,就笑着对沙延耀说:“我倒觉得可以,等事情完了之后,借田处长的手除掉这伙汉奸。”
沙延耀惊讶的看着桂儿,说道:“我的妹子,你胆子也太大了,你忘了我们家被周处长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吗?田处长跟周处长其实是一样的人,只不过田处长站在我们这边而已。”
大帅毕竟是江城和丰城的领导者,他几天没露面,城中就纷纷有流言猜测了,沙延骁虽然出面平息,但是城中都慢慢有了一些不安定的气氛。
而帅府里头大部分人都知道大帅的去向,倒也没有那么多的猜测,不过都担心大帅的谈判,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而不知情的五姨太和六姨太则整天大惊小怪的,到处去打探消息,不过因为她们平常人缘不太好,也没有人愿意告诉她们实情,显得她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也没个结果。
桂儿也担心大帅一直不在的话,会出什么乱子,这天正和沙延骁讨论着,如果到过年,大帅还不回来的话该怎么办。一个管事的突然跑进来说:“二少爷,大帅回来了,叫你过去呢。”
沙延骁连忙拉上桂儿就来到正院,只见大帅春风得意,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容,一看到沙延骁就大声嚷嚷着事情成功了,要大摆宴席庆祝,得意洋洋地摸着自己的光头说道:“老沈的东西终于被我拿到手了,好小子,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可是一大仓库的东西,我都没有拿完回来就拿了些金条,银票,我这么跟你们说,咱们就是不在江城混了,那点东西也够咱们花一辈子的。”
宴席最后还是摆了起来,不过因为这件事情非常私密,所以并未请外人,只邀请了帅府的人和端木家的人。
设在帅府宽敞的正厅,厅内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喜气洋洋。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燕窝、鱼翅、熊掌等珍稀食材一应俱全,精致的雕花瓷盘里盛放着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众人依次落座,大帅坐在主位,两旁分别是端木家的长辈和帅府的重要人物。桂儿也被安排到主桌,坐在端木恒旁边,端木恒眼神时不时地往桂儿身上瞟。
酒过三巡,大帅兴致勃勃地说起此次上海之行的“战果”,原来他只是拿回了一些金条、银元和银票,而那些古董居然安排转运去了香港。
大家听闻,都对他这一做法疑惑不解,面面相觑。沙延骁皱着眉头,率先问道:“父亲,那些古董皆是稀世珍宝,为何要运往香港?”
沙延骁听到端木恒,脸色有点不好,三姨太看到了,连忙住了嘴,双手不住的搓来搓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