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元年十一月十七日丑时三刻,清冷的月光抛洒在淄川镇,灰蒙蒙的瓦片和青砖在月亮的照射下,也隐隐地发出了炫光。
这是一天人睡的正沉的时间,临近淄川镇南门的一处角落阴影当中,十来双眼睛,正在看着门洞下那一团篝火,七八个门卒正在那里坐着打盹儿,再向城头看去,也看不见丝毫的人影,只有几支插在墙头的火把不断跳动。
“一半人去将门洞那几个守卒杀了,剩下一半往城头冲,记住一个活口不留,能不发出声音,就不发出声音。”
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街角传了出来,但言语却是如此恶毒。
“种爷,万一,我是说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借着清冷的月光种光道看了看,是钱大嘴,他轻哼了一声:“那就守住门,在大当家进门之前,一定要死守住,不然就要被关门打狗,左右是个死,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种光道扫视了一圈开口问道:“韩璋呢?”
“种爷,俺在这儿……”
韩璋原本在人群的后面,此时听见种光道叫他,便从人后来到了人前。
种光道对着他点了点头:“你身材小这黑灯瞎火的,不易被发现,一会城下得手后,你顺着甬道去城头,暗中把城头的位置都探清楚了,再叫我们,听明白没有?”
韩璋听到种光道要他自己去探查,脸色顿时就苍白了起来,但又不敢不听命只能讷讷地道:“小人知道了。”
又观望了一阵,种光道见时机差不多成熟了,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十几条人影就顺着墙边一路摸了过去。
这些镇兵的防卫意识极差,城门这个重地不仅只留了七八个人来值守,甚至连明暗哨都未做,估计训练有素的乡勇都比他们要强上一些。
被种光道分去夺门的几个人纷纷从怀中摸出刀来,一个个对着自己的目标扑了上去,捂住这群镇兵的嘴,对着其身子一阵猛捅猛刺,几声极其轻微的“呜呜”声过后,随后便是一片沉寂。
种光道等人将尸体拖到远离火盆的阴影处,随后侧着耳朵听上面的动静。
淄川镇的城门,虽然没有那种可升降的悬门,但此时若要去开,必然会惊动城墙上面的人,只有将城墙上面的人解决了以后,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镇门打开。
韩璋从藏身处向甬道一望,发现并没有人影,于是咬了咬牙,一边蹑手蹑脚地往上走,一边聚精会神地听着前面的动静。
刚刚走到一半,就听见上面一阵兵器碰撞的响动,韩璋瞬间就呆立在原地,牙齿和手脚一同打着颤儿,但他害怕发出声音,因此也不敢向后退。
等了片刻,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动以后,这才又小心翼翼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