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宁将目光移向了他,但是此刻心中升起的并不是警惕,而是心疼,毕竟是她看着从小长大的孩子,如今病成这样,她又怎能完全无动于衷。
许久不见,他的身体愈发差了。
魏永旭面色心疼,声音带着关切,“你身体还没养好,怎么来这里了?”
说着就要给他赐座,但却被他拒绝了。
宁王抬头,扫了一眼殿内神色各异的朝臣,最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儿臣听闻朝中为立储之事争论不休,让父皇忧心,儿臣此来是为父皇解忧。”
说完他缓缓跪地,郑重的磕了一个头,“父皇,儿臣有话要说,请父皇允许。”
强撑着说完话,他又发出一阵咳嗽声。
魏永旭的手掌猛的收紧,想要下去将他扶起,但还是忍住了。
心中犹豫再三,不知道他今日怎会突然来此,怕他说些于局面不利的话,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说吧。”
宁王拱手,声音虽细弱却无比坚定,“父皇,儿臣虽为嫡长子,但身染沉疴,行走坐卧都需要人扶持,至于才德学识更是平平,岂能担起江山社稷之重任,儿臣也自认当不起储君之位。”
说着他自嘲一笑,看看自己近乎苍白的双手,苦涩道,“再者儿臣还想多活两年,要是成了太子,政务繁重,儿臣怕是要不了两年就得一命呜呼。”
说着,他抬眼直视皇帝的目光,神情郑重异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七弟天资聪颖,肖似父皇,又是母后所诞,乃国本最佳人选,儿臣请父皇立七弟为太子。”
德庆长公主的驸马,沈怀谦听他说完不禁失声唤道,“殿下.......”
下一刻,许沐川一道冷冽的目光直视过去,眼中满含警告之意。
沈怀谦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同时也冷静了下来,这种时候他不能在犯错了。
父亲被陛下软禁在府中,长兄被贬,二兄仕途不顺,如今沈家只靠他一人支撑,若是他也出了事,那沈家才是真的在京城无立足之地了。
想到此处,他垂下了头颅,静静站立在一旁,再不说话。
宁王此刻还苍白着脸跪伏在地,而魏永旭在他说出立承泽为太子的那一刻。
身形微不可察的晃了一下,心中的情绪也变得五味杂陈,震惊,心疼,赞许,种种情绪在他胸膛中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