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文上前捧起染血战报的手指微微发颤:“大人……”李秉文小声在仕林耳边轻语,“前线战报。”
仕林闻言浑身一颤,但他很快平复下来,镇定自若道:“念。”
“是。”李秉文躬身作揖,缓缓打开战报,“金军兵分四路,兵力达六十万之众,来势汹汹。东路军由完颜亮亲率,约三十万精锐,自开封府挥师南下,已先后攻克两淮,兵锋直逼淮南,企图强渡天堑,直捣临安。中路军由汉南道刘萼率领,兵力十万有余,从蔡州进犯荆襄,攻势猛烈,当地宋军虽顽强抵抗,但防线压力如山,形势岌岌可危 。西蜀道徒单合喜率西路军八万余人,猛攻大散关,川陕地区烽火连天,局势万分危急。另有苏保衡、完颜郑家奴率水军,战船六百艘,水兵七万,从胶州湾沿海而下,妄图海陆合围,直取杭州湾……”
闻听此言,仕林惊出一身冷汗,他虽已掌握了“青竹令”,可真论行军打仗,他还真不懂,仕林把目光投向李秉文。
李秉文心领神会,跨步上前,对着帐内二十八将领道:“诸位将军,金贼已至,两淮沦陷,历阳岌岌可危,诸将可有退敌之策?”
帐内一片肃静,唯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仕林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赵广陵身上。这位岳家军老将脸上的刀疤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赵将军,”许仕林沉声道,“闻你曾与金军交锋多次,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
赵广陵上前一步,抱拳道:“大人,末将以为,当以滁水为屏障,决堤阻敌。周县丞早有准备,滁水堤坝暗藏机关,只需开启三处闸口,便可令金军必经之地尽成泽国。”
仕林闻言,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大敌当前,他也不能再顾及许多,他把目光转向熊天禄:“熊将军,你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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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天禄粗声道:“金贼铁骑虽强,但在泥沼之中,必难施展。我军可趁其困顿之际,以轻骑突袭,打他个措手不及!”
赵广陵突然拔出腰间断刃,寒光划过沙盘上蜿蜒的滁水:“厉兵秣马二十年,周县丞私宅底下,藏了三千斤硝石、硫磺,该让金狗尝尝天雷地火的滋味了。”
李秉文闻言猛地抬头,袖中滑落半卷泛黄图纸:“三年前修缮城墙时,周大人命我在瓮城夹层预留了二十四处霹雳炮位......”
“说的是!”熊天禄两眼放光,宣花斧重重的一顿,“老熊请命!率三百儿郎,埋伏两翼,用霹雳炮请金狗喝一壶!”
“大人!”赵孟炎也按耐不住,出列请命道,末将昔日追随岳帅,绍兴八年的选锋!无论如何,此战请大人派我为先锋!”
“赵老哥!先锋定是我大哥的囊中之物!你还是安心保护大人吧。”熊天禄信誓旦旦说道。
“火鬃熊!”赵孟炎怒不可遏,上前怒斥道,“老子当年和岳帅南征北战之时,还没你的!少在这里给我说三道四!要不是看在你大哥面上,定叫你去守辎重粮草!”
“你!”熊天禄转过身,二人怒目而视,互不相让。
“哈哈哈~”仕林忽而朗声大笑,看着眼前立功心切,全然未把来犯之敌放在眼里的将领,他体会到独属于这些骄兵悍将的浪漫。
被仕林突如其来的笑声所惊,众人齐刷刷望向仕林。
仕林目光扫过众人,忽而发问:“典史王振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