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算严重呢?”项医生反问。
每个人心理承受的极限都不同。
但贺遇臣绝对是他见过最能忍的。
贺遇臣完全陷入沉睡,只是身体还会轻微的颤抖抽搐,嘴唇张合,却没有声音。
查看完贺遇臣的基本体征,程疆问:“我们能做什么?”
项医生看看表,“先让他休息,他太累了。”
但每次的深度睡眠都是噩梦的重复。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他醒来后可能会不记得刚才的事,这是正常的。”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池湘拉过椅子坐在床边,目光落在贺遇臣紧皱的眉毛上。
即使在药物作用下,他的表情仍然透着痛苦。
项医生没有明说,答案却浮现在每个人心中。
意料之外又合乎情理的答案。
聂凡默默走到床前,透过窗帘缝隙,看到窗外细碎的雪花在暮色中打着旋。
有些战场创伤,不是子弹留下的,却更难治愈。
刚才他听到贺队叫“小武”,那是他们的医疗兵孙振武。
按理说,再怎样惨烈的情况,医疗兵都不至于……
可偏偏他们都不在,无从得知当时的情况。
病房中的沉默维持到天色完全暗下。
窗外的雪渐渐大了,簌簌地拍打着玻璃,将路灯的光晕晕染成模糊的橙黄色光斑。
监护仪的荧光在昏暗的病房里格外刺眼。
池湘保持那个姿势已经三个多小时。
聂凡靠在窗边,似乎窗外的雪景多么稀奇好看。
“开灯吗?”程疆小声问。
高禹摇头,没了说话的力气。
病床上的人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又来了!”池湘立即按住贺遇臣的肩膀。
这一下午到晚上,已经两次了。
这次没有暴戾反抗,贺遇臣只蜷缩成一团,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池湘顿觉心酸的很,那股酸意从心底直冲到眼眶。
他难过的别过头,手掌颤巍巍搭上贺遇臣的头,安抚着。
队长说,军犬也是我们兄弟,闹了脾气要哄,难过了也要哄。
拍拍脑袋就行,他们很好哄的。
他没想过有一天会用在自己队长身上。
聂凡什么时候见过这样脆弱的贺遇臣?
高禹绞紧了手指,黑暗中,那双眼睛依旧明亮。
【宿主!快醒醒!】
用了镇静剂,系统很难唤醒贺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