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命也。
人之缘分这东西,真是谁也说不清啊!
……
马车晃晃悠悠,一路不停,终于在第二日午时,停在了一座山脚下。
娆娘被蒙着眼带到了一处半山小屋里。
蒙着眼的布条被取下时,她正对着的方向,刚好是粟阳于江州靠得最近的凌城。
“惊讶不,前边就是凌城了。”
女子见她定定地盯着凌城的方向,寻了个地方坐下,闲谈一般,继续道:“昨日凌城外有场大战,打了许久,朝廷不足六千人的守城军,竟敢对上叶家两万嗜血私兵,你猜最后哪方赢了?”
六千人马对上两万,从表面上来,胜负似乎已经溢于言表。
娆娘垂了垂眸,再抬起时,却是冷笑道:“逆臣贼子,永远赢不了正义之师。纵一时侥胜,焉知非亡前之幸?”
女子怔然,神色莫名复杂了一瞬。
良久,才又继续问:“曲大小姐,奴家有些不懂,季氏皇族诛你曲家几百人性命,听闻连三岁稚儿都未曾放过。如今,季氏江山不稳,你明明可以趁机搅乱风云,替父母亲人报仇雪恨。可为何,要去帮着仇人出谋划策,替那下旨屠杀你全家性命之人守江山呢?”
为何?
当然是因为她的仇人,怎么也排不到他季庭州!
娆娘转身,语气坚定道:“你错了,我守的,从来不是什么季氏皇族的江山,更不在乎那高位上坐的人是谁。谁当天子,于我而言都一样。”
“既都一样,为何只帮季姓而非……孟姓?”
女子直视着娆娘的眼睛,眼中带着一团急切的火焰,像是这于她而言,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一般。
娆娘眉峰微蹙,细细凝视了她的神情片刻,转瞬平静道:“谁当天子于我而言是都一样,无非是谁又站在了那权利的巅峰罢了。”
“但若这巅峰是靠着无辜百姓的性命,以及我曲氏一门累累白骨垒上去的……你说,我是该帮姓季的,还是姓叶的,或是你的说姓孟的?”
说到最后,娆娘表面的平静险些没有稳住,胸腔里恨意在盯着女子的蹙紧的眼眸时,也差点迸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