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笑不已。

凤淮之望着满堂儿孙，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

“阿音啊，”凤淮之缓缓开口，

他握住凤夫人的手，指节处的褐斑与翡翠戒指相映：

“我和你外婆成婚六十载，成亲时种下的合欢树今年该有六丈高了。”

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个褪色的锦囊，倒出几粒干枯的合欢花瓣。

“九重天固然好，可那里没有春分时新酿的梅子酒，没有冬至屋檐下垂挂的冰棱，也没有我和你外婆亲手种的合欢花。

你也知道我们向来爱云游四方，天下这般大，有许多地方我们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

凤夫人接话道，眼尾的细纹温柔地舒展开，

“前日小厨房蒸桂花糕，小墨儿偷吃烫了舌头，嚷嚷着要我把桂花糕打一顿，

这样的烟火气，才是我跟你外公所向往的。”

小辈们一听，都急了，凤淮之抬手止住他们：“人活一世如同四季轮转，若强留枯叶不落，哪能瞧见来年新芽？”

满室寂静中，凤夫人从袖中取几枚银铃铛，每枚都刻着生辰八字。

“这是你们每个孩子满月时戴的长命锁改的。”

她轻抚最上方那枚刻着“白清音”的小铃，“人世间的牵绊，该用轮回的丝线系着才长久。”

白清音忽然喉头发紧，什么话也说不出。

凤淮之白了白翊辰他们一眼，“一个个哭丧着脸作甚，我又不是现在就去黄泉，搞得我快死了似的。”

“阿音，外公虽不想去九重天，有件事还是要拜托你。

外公下辈子也想跟你外婆在一起，到时候投胎转世，你可得帮帮外公，让我们还能续上这夫妻缘分。”

众人听闻，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眼里却隐隐有泪光闪烁。

白清音用力地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好，阿音答应外公。”

一边嗯夜无川紧紧地抱着白芷若不撒手，

“若若，不管是九重天还是下辈子，我都要跟你生生世世在一起。离开你，我会心痛死的。”

白芷若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一把推开他，红着脸嗔怪道：“行了行了，知道了，用不着这么腻歪，大家都在看着呢。”

白宛如看向齐临渊，齐临渊将头埋进她的脖颈，“娘子在哪儿，我在哪儿。不过我更想去九重天，我们一直都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