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不时传来虎狮凶巴巴的吼叫声。
“果然,平南还真有些本事,在盛唐境内居然还有如此据点!”
凤凰的心突然窃喜起来,他闪身潜入院子左边的一株老树上,居高临下,观察着院内的一切。
这时,柳姝她们也进入院子,侍卫朝前走了两步,伸手拍了三下西南角的一棵老树,“嘭嘭嘭”,只见树杆一分为二,向两边缓缓移开,移开后竟是一条隐秘通道。。
“嗯,这设计不错!”
“想毕,这院子也只是装作样子的,平南定是住在林山之中。难道,她还有其它的的出入口?”
小主,
凤凰突然就不淡定了,如若堵住这里,那她从另一个出口逃了,岂不是枉费这一翻苦寻?
凤凰正寻思,“吱嘎”,树门开后,里面有昏黄的灯光斜斜射出。果然,这里是一条掩饰得极好的通道。
“咚咚,咚咚……“
柳姝她们进去了,里面的侍卫接到人,递给李安一个红色小牌子。李安拿着牌子低声道:“郡主,卑职就送您到此!”
交接完毕,他转身出了院门。凤凰心中一阵盘算……飞掠过去,一掌击晕李安,换上他的衣袍,又来到虎狮跟前,丢了一团香气诱人的宝贝,虎狮嗅了嗅,缓缓卧下。转身,快速易容后,进入院子拍开树门。
“噢,侍卫长,您又回来了?”
里面把门的小兵堆笑问道,凤凰假装不悦,阴沉着脸哼个鼻音,大步走了进去。
通道不是很长,约有五六尺宽,不是很高,凤凰颔首而行。隔三差五,就有一个神色冷肃的士兵,手持火油棒站岗,所以,整个通道内火光明晃晃的,如同白昼。
还好,凤凰假扮的李安是御前红人,所有人见了都把头一低,算是礼让。
“陛下,她们来了!”
拱门处,翠绿衣裳的小婢女迎来,大宫女林彰儿连忙喝斥道:“春叶,退下。”
“是,奴婢……”
春叶撇嘴,低眉离开。
屋内,靠木墙边的一张软榻上,倚靠着面无表情的大周女皇平南。
霜白的发丝遮住了她半边的脸颊,林彰儿在一旁殷勤地伺候着。柳姝进门,看着雪狐软榻上的平南,心子还是颤了颤:“好森寒的一双眼!”
连忙凑身过去跪拜道:“柳姝给女皇陛下请安,愿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南睨了她一眼道,嗤以鼻音:
“呈上来吧……”
柳姝会意,双手呈上那只密筒。
平南又睨了她一眼,单手接过林彰儿递来的密函,看着,看着,只见她怒容满面,柳姝心下不由一凛:“传言说……她性格乖张,喜怒瞬息万变,不会杀了我吧?”
“嗯?……”
“就这些……?”
平南双瞳似箭,两道猎杀寒芒射来。
“啊?……”
柳姝惊吓得趴在地上,岩妈鼓起勇气扶着她道:“郡主,别怕,奴婢会护着你!”
林彰儿皱眉,纤手一指道:“陛下问你话呢?还有什么赶紧说!”
柳姝回神,瞅瞅林彰儿,又看向平南,只见她一脸森寒,细长的眼尾已泛着一层猩红。
柳姝怯意又上升,抚额稳神道:“陛下,密信内容,臣女实在不知……臣……女只负责送达。”
“是的,俺陪着郡主,其它的……俺们并不知晓。”
岩妈匍匐着上前,跪在主子身边帮衬解释。
“啪!”
“多嘴!”
林彰儿领会圣心,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赏了岩妈,岩妈嘴角渗出殷红,鼓着腮帮子敢怒不敢言。
柳姝见状,瞳孔瑟缩,趴在地上连连求饶。
平南将信筒掷地,缓缓起身,捏着柳姝精致的下颚阴冷道:“你撒谎!朕知道你是柳汀溪的义妹,难道他想背叛朕?”
“背叛?笑话,我家王爷何时与你有盟约?”岩妈抬头挺胸,看着平南,理直气壮的质问道。
“掌嘴二十!”
“别,求陛下赎罪,奴才不懂事,冲撞了您……赎罪,赎罪!”
柳姝连连叩头求饶,岩妈凄然一笑,勇敢地承受着“噼里啪啦”,二十下掌掴,直到双颊红肿,唇角流血也没哼一声。
“岩妈,岩妈……”柳姝大哭扑去。
岩妈瞪着平南,含糊不清道:“郡主,奴婢不疼,不疼!”
掌掴后,柳姝胆气全无,主仆二人低头跪在矮几边默默垂泪。
突然,“哗啦”一声响,平南起身抽出刀架上的长剑,指着柳姝雪白的脖颈。杀气腾腾道:“既然姓柳的不讲信约……今日,也莫怪朕绝情!”
说罢,一剑削向柳姝雪白的脖颈,整个屋子气息骤降,寒气碜人,林彰儿低眉,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连忙劝阻道:
“陛下息怒,陛下,保重龙体要紧!”
屋内,众人也赶忙劝阻,唯有肩上站鹰的老者,一付幸灾乐祸的表情。
啪!一颗火焰珠弹去,平南只觉手腕一麻,长剑脱手。
“”谁?”
“大胆!有刺客,抓住他!……”
凤凰不动声色,多疑的平南扫视着屋内每一人,最后目光落在凤凰身上,“李安,你怎么在此?”
“哈哈……贼婆娘,你看清楚,本公子是谁?”
凤凰低头,再一抬头,就已是那玉树临风的柳汀溪了。
“你到底是谁?”!
凤凰又甩出一把火焰珠,拎着柳姝转身逃离洞屋,身后,气极败圷的平南领着她的属下追了出来。
……
屋外,柳汀溪着急啊,这么酷寒的雪夜,他却急的一身热汗,要怎么才能看见里面呢?
檐下,金毛虎狮摇头摆尾,昂首肃目,蒲扇一样的尾巴始终耸立着,特别桀骜又威风凛凛。侍卫萧立不能动弹,这种猛虎的警觉度可不是一般灵敏,幸好有大风雪掩盖着。
小主,
柳汀溪快速掠下,丢给虎狮一块事先准备好的“加料”牛肉,虎狮嗅了嗅,张开大口享受。不待它吃完,“扑通”倒下,呼噜噜进入酣睡中。
又一声吱嘎,紧闭的树门又开了,一名瘦削的灰发老者探头。昏黄灯光下,他佝偻着背,肩站着两只一红一黑的长嘴秃鹰。
“神鹰猎图?”
柳汀溪认出了他,这老者原是西南鹰家堡猎子英头人府上的一名养马家奴,因更善猎鹰训鹰而得主子喜欢,赐名猎图。
传说经他训养的老鹰不失野性,还通晓人语,凶猛异常。所以,江湖人送‘神鹰猎图’的外号。柳汀溪也没见过此人,只是曾听斯首辅聊起过。今日一见,觉得他的确有些气势。
两只秃鹰伸长脖颈,咕嘎声特别刺耳,还瞪着一双赤瞳,阴鸷地扫视着屋外。
灰发老者轻斥,秃鹰缩回脖子,嘎声即止。老者颔首退立一侧,大宫女林彰儿知道劝不住平南,默默退至一旁。
数名侍卫和猎图则围拢道:“陛下,您停下,让卑职等去捉拿他们!”
平南怒道:“柳汀溪背盟使诈,尔等可有什么对策?你们能抓住他?”
暗卫猎图勾着头,嗓音低沉道:“陛下,卑职并不相信他的同盟大计,此人心思缜密,又是当今朝廷御赐第一亲王,望陛下三思!”
“嗯,朕知道!”
平南视线睨过门后的岩妈,薄唇轻启道:
“回去禀告姓柳的……朕的江山可以不挣了,朕要将他的野心告知汤心愿,让她也尝尝被人耍的滋味,哈哈!”
“哈哈!!”
“不必了,您还真是狡兔三窟,如若不放长线,本王又怎么能直捣女皇的老巢穴呢!!!”
“柳汀溪!!!”
“你一直在戏耍朕?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王爷,王……”
柳姝挣脱凤凰的手,大呼着飞奔过去。
柳汀溪大笑:“大周早已不存,你别再做梦了,太后娘娘她慈悲为怀,赐泽恩于你,是你冥顽不灵,辜负了她。”
“呸,姓柳的,谁不知道你俩的丑事,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一定不得好死!汤心愿,朕绝不降你!”
“咣当,咣当,”平南挥剑冲向柳汀溪,柳汀溪不防她会这么拚命,闪避不及,腰间被她刺中,雪白的袍子上渗出一片殷红。
“王爷……”
柳姝惊叫,几名侍卫怒火点燃,围着平南一阵绞杀。猎图唤鹰助战,人鹰混战,平南受伤,挥手掷出数枚蜂毒飞刀……
神鹰猎图又唤出数只长嘴鹰,咔咔……长嘴鹰神速,伸出长嘴,死死追逐着几名侍卫。长嘴鹰攻式奇捷,它们相互配合极其到位,不一会便啄得几个侍卫不同成度的受伤,不敢小觑这些飞禽。
长嘴鹰得胜,盘旋在半空嘎嘎大叫着示威。
“陛下……快离开!”
猎图大吼,长嘴鹰听令,掉头又扑向柳汀溪。
“咕噜,咕噜!”
猎图没想到,半空,长嘴鹰凄怆大叫,片片鹰羽飘飘而坠。
“是谁……你,竟敢伤我神鹰!”
猎图气恼至极,挥拳打向缓缓降落的紫衣人。
“凤凰公子!!!”
这一次,凤凰以真面容示人,平南恨得咬紧后槽牙,许久才吐出他的名字。
凤凰公子轻盈落足,俊眸掠过对方奴婢们举着的灯火,看见平南脸色苍白,浑身在发抖。而那个暗卫猎图,刀疤脸此刻紧绷着,惊悚而狰狞……
紫褐色的疤痕因增生,已然形似一条弯曲的毛虫,从眉骨尾划到腮帮子。也许是因恐慌,那条毛毛虫还不住地抽扭着,实在不想直视。
“怎么……女皇终于认出本公子了?”
凤凰双手环腰,一付睥睨样,连一旁的柳汀溪也恨不得掐死他。
“陛下,您进去!”
猎图和众属下齐声招呼,纷纷站在平南身前护卫着。
“咚咚”,一个武将模样的男子举刀出列,他踩着厚重的雪地靴冲去,挥刀砍向柳汀溪身边的柳姝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