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怔怔看着她,他的耳朵正在嗡嗡作响,像一锅水被烧开了一样。
半晌后,他才喃喃说道:“可我创建了商会维保,还是给沈家带来了更多的生意,这又该怎么算?”
沈玉阙见他依旧不愿认错,便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既然这样,那南瑾呢?”
“南瑾那晚险些将我逼死!你知道我在最绝望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吗?我,我想的是!我如果当时不是在客栈,而是在家里就好了,我可以和你一起,伏案画图,说些有的没的,而不是……”
谢昀听她的欲言又止全化作委屈吞咽下去,一时又觉得脑袋里的那锅开水好要炸开了一样!
“沈玉阙……”
“没错,我终于等到你了,你来救我了,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你拿住这个机会图谋他的产业!你谢昀果真是个生意人,只要钱财到手,转头就把人给放了!”
“我没有!”谢昀突然大吼出声。
原本在一旁看二人争辩的柳黛已经很害怕了,这会儿唯恐自家小姐会吃亏,毫不犹豫的要冲上去阻拦。
可吟风颂月却将她拦下,并把人拉到棚屋外头。
“我没有……”谢昀眼眶通红的说道:“我虽放他走,可我派人通知了孟作春!”
“通知孟大人的人是我!”沈玉阙冷声说道:“你没想到吧?不然你又可以骗我了!”
“是我,明明是我……”
难道他派去的人晚了一步?如果真晚了一步,那他又该如何让沈玉阙相信他从未想过要放过南瑾!从未想过!
“如果你一开始就打算报官,”沈玉阙又问:“那你又何必带走南瑾,带走可以,那你为何不直接送官?说白了,你二人就是在各取所需吧?”
“不是的……”谢昀痛苦不已,不光肉体上的疼痛格外明显,精神上的疼痛也如骨缝里的蛆虫一般,蠕动不停,噬咬不停,让他一手撑着桌案几乎无法站稳。
“沈玉阙……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再也不会见我了,你打算跟我分道扬镳吗……”
“我们本来就不是同路人。”
“不是同路人?”谢昀苦笑不已:“我以为从邗江那晚开始,我们就已经是同路人了……”
在外人眼中,他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性情也好,家世也罢,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