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大门上挂着"慈安堂"的牌匾,两侧却站着四个穿黑西装的打手。
"这儿以后就是我们的新家了。"
王大年拍拍他的肩,"这两天的表现很不错,上头竟然也知道了你这个人,还特意安顿我,要好好照顾你,呵呵呵,不过……听老哥一句劝,干咱这一行,心不能软,今天你有点失控了,这可不好哦!"
穿过影壁时,管虎闻到了熟悉的福尔马林味。
西厢房门口晾着几件小号病号服,在风里轻轻摇晃,像一群吊死的孩子。
当晚王大年设宴。
酒过三巡,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举杯:"虎爷,以后这些小猪仔就交给您看管了,小弟姓黄,单名一个鹏字,以后就跟着虎爷混了,还望虎爷多多提携。"
管虎盯着杯中晃动的红酒,突然想起林小雨脑后渗出的血。
"嗯,干了!"
他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咽下的是血腥味。
三年后的雨夜,管虎在账本上写下第87个名字时,手机突然震动。
屏幕上"LCG"三个字母让他手指一颤,钢笔尖戳破了纸张。
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足足十分钟,最终按下拒接键,顺手将手机扔进了养着食人鱼的鱼缸。
"虎爷!"
一个小弟慌慌张张冲进来,"三号冷库的备用心脏被条子盯上了!"
管虎慢条斯理地擦着眼镜:"慌什么?让老六把他上幼儿园的儿子照片发过去。"
镜片上沾着不知什么时候溅到的血渍,怎么擦都有一块淡淡的红。
直到今天,他见到了沈兰,又见到了自己思念了二十年的女儿,本来应该温馨的父女相认的,最终却是在女儿的质骂声中度过。
管虎突然弯下腰干呕起来。
这些年吃下的山珍海味混着胆汁吐在皎洁月光下的泥土地上,他看见每一块污渍里都浮着一张小脸——林小雨的、那些冷库里孩子的、还有女儿挂着泪珠、一脸冰冷的脸。
管虎摸着挂在脖子上的小玻璃瓶。里面泡着一颗米粒大的心脏标本,这是那年王大年送他的"升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