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觥筹交错的宾客,他眼底蛰伏的恨意如淬了毒的蛛丝,一寸寸的缠上了女人的咽喉。

吴瑷的读心术在此刻突然失控,无数心音如同洪水一般汹涌而来:

「大帅今夜必死...」

「军火库钥匙在书房...」

「那个戴翡翠胸针的是南京密探...」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吴瑷踉踉跄跄地扶住雕花廊柱,不愧是乱世,比她想象中的复杂万分。

忽然,她闻到了雪松混着硝烟的气息,沈翊不知何时已到跟前,戴着白手套的手虚扶在她的腰间。";吴小姐当心。";他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瞳孔却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冻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恨,这是渗透骨血的恨意!";吴瑷顿觉五雷轰顶,世仇啊,这可如何转圜,干脆要了她的老命好了。

正心碎着,又听见男人心底那道刀剑相击的铮鸣:「真想看看你脖颈折断的模样啊。」

吴瑷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那白皙的脖颈,正欲退离,这宴厅的西侧忽然传来了玻璃碎裂的脆响。

沈翊想也未想的将人护在身后,浑身戒备的手压着别在腰间的配枪。

“呵呵,也不是很无情嘛。”吴瑷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情。

军装革履的吴家军们齐刷刷的按上了配枪,气氛顿时陷入了冰点。

“呵呵呵呵呵。”吴军山的笑声却震得水晶灯叮咚作响,随即摆了摆手,";碎碎平安!接着奏乐,接着舞!";

沉寂的现场又活跃了起来。

吴瑷很是佩服自家老爹的强大内核,趁机抓住沈翊的手腕,他的脉搏在指尖急促跳动,像困在笼中的雄鹰,蓬勃有力。

就在他万般不得其解之时,吴瑷忽的一个用力,凑到男人了耳边,";沈参谋不想看看我吴家的军火库吗?";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感觉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又继续不怕死的输出,";令尊当年留下的怀表,我父亲可是一直收在书房的暗格里呢。";这是刚刚她从父亲的心音里所截获的秘密。

沈翊的眼底掀起惊涛骇浪,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