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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二人谈了两个时辰,何嬅锦指派身边丫鬟去跟任蝉玉说一声;
就说她许久未回娘家了,带着曼璇回去小住几日、望婆母应允;
原本任蝉玉很不喜何嬅锦回娘家,但好巧不巧、任鱼儿出事的消息传来了;
剑直接贯穿小腹,任鱼儿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祁澈悲痛欲绝,得知这事直接请辞去找她,也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
下手之人干脆利落、一点蛛丝马迹也未曾留下;
任鱼儿的身份不能公之于众,死因也只能暗中调查;
毕竟这事一旦搬到明面上、祁家多年苦心经营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
任蝉玉正为任鱼儿伤心,对这个儿媳妇更是眼不见心不烦,挥挥手说叫她多待几天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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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昨夜接到了家中人的死讯,祁曼璇窝在母亲房里又哭又笑:
“ 阿娘 ~ ~ ~ 女儿知道祖父祖母和父亲对曼璇都是有目的的好,可听到他们死了女儿还是很伤心,女儿是不是很没用 ······ ”
何嬅锦把女儿揽在怀里温声安慰:
“ 我们曼璇是最好的姑娘,像是你说的,他们虽然对你好都带有目的,到底也是真真切切发生的 ”
“ 阿娘问你,在得知昭安王殿下有未婚妻后,你的第一想法是什么?”
祁曼璇听着此话神色黯淡:
“ 女儿恨自己没用,为何不能再优秀一些、在大胆一些站到王爷身边 ”
何嬅锦点点头:
“ 还有呢?”
祁曼璇想了想,摇摇头:
“ 再没有了 ”
何嬅锦柔笑开口:
“ 你可恨华阳郡主?或者王爷?”
祁曼璇瞪大眼睛,眼眶挂着泪珠:
“ 阿娘怎么会这样想?女儿的心思未曾向旁人言明,又不是同王爷有婚约之人、为何要恨华阳郡主?”
“ 华阳郡主那样耀眼的女子、便是女儿瞧见了都自惭形秽,单说郡主一举一动、比女儿苦学这许多年还要标准规范 ”
“ 再说王爷就更没有缘由去恨了,当年王爷救了女儿、若是因女儿一己私欲未得偿所愿就去恨、岂不成了恩将仇报的宵小之辈?”
“ 其实王爷与郡主在一起、女儿心里有难过也有开心,女儿偷偷观察王爷那么久,知道他不是一个将就的人 ”
“ 能这般欣喜接下圣旨,只能说明王爷很爱郡主,那王爷开心了、曼璇也就开心了 ”
“ 女儿哭的那两天只是觉得自己不够优秀,不够资格站在王爷身边,为什么不再努力一点 ········ 再多下些功夫 ······· ”
“ 女儿也不恨祖父祖母 ······ 虽然都想把女儿送出去交易,到底也是受他们庇佑长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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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嬅锦拢了拢女儿鬓间碎发:
“ 所以这么好的曼璇,会为了家人离世难过是很正常的,你若是不伤心阿娘才要生气呢 ”
“ 你祖父对你的教导良多,如今曼璇长成这个样子,也不失为有他的功劳在 ”
“ 再说你父亲、他那外室没有孩子时也很疼爱你,这些都不是虚的 ”
祁曼璇抽抽搭搭:
“ 可是父亲这么对阿娘 ······· 女儿又觉得对不起阿娘 ······· ”
何嬅锦温柔摇摇头:
“ 父母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子女身上,何况人死债消、再大的恩怨也只是一柸黄土了 ”
“ 夫妻十数载、罢了 ~ ~ ~ 明日身着素稿,哭灵起坟送他们最后一程吧 ~ ~ ~ ”
然一双带着细纹的眸子里,却也带着深深的难过,怎么会不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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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身着嫁衣、锣鼓喜乐响了一天一夜,怀揣着满心忐忑端坐床前等待丈夫;
少女的娇羞一夜褪去,依偎在丰神俊朗的夫君怀里都是开怀;
也曾在新婚夜剪断龙凤喜烛的烛心,就着烛光一遍又一遍描绘夫君眉眼轮廓;
以为相爱抵万难,不成想一开头就是错的 ·······
有时午夜梦回、何嬅锦常问自己,若再来一次是否还会嫁进祁家?
转回身看到摇篮里刚满月的祁辰戍,上前柔笑着摸了摸小脸蛋;
身后的小祁曼璇揉着眼睛奶声奶气:
“ 阿娘 ~ ~ ~ 是弟弟又闹了吗?”
何嬅锦转回身亲了亲女儿额头:
“ 没有 ~ ~ ~ 曼璇快睡吧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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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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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卿照难得的穿了件米白对襟暗花凤袍,毕竟这样的日子总不好穿正红正黄;
她身为皇后一国之母、又不能身着稿裙,好在女官是能干的,为怕有这样的日子先备上了一套米白凤袍;
既尊重了逝者、又不会失了仪态。
保养得宜的脸上未施粉黛,三千青丝也随意挽着朝凤髻,上头插着两只白玉流苏素步摇。
新上任的宣明身着素白,小跑着上前行礼:
“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陛下已经出了勤政殿了,一会儿就过来了 ”
陆卿照笑着点点头:
“ 本宫知道了 ”
宣明笑着候在一旁,跟陆卿照一起等商君盛过来;
大昭凡是帝后一同出席的场面,都是二人共乘一轿,陆卿照已经等了两炷香的功夫;
万幸今日穿着的鞋宽松些,站的久了也不觉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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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炷香过去、与她穿着同样色系的商君盛映入众人视野;
陆卿照理了理衣冠,迎上前几步俯身行礼:
“ 臣妾给陛下请安 ”
身后丫鬟婆子和金甲卫也纷纷行礼。
商君盛含笑走上前扶起陆卿照:
“ 不必多礼,等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