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苑苨蜷缩在床榻内侧,单薄的肩背微微起伏。
压抑的抽噎声,若被揉皱的宣纸般破碎,在寂静中蔓延开来。
生着闷气的苏云亦,听见哭声,猛地坐起身。
那哭声,细微,却揪人心弦。
他看向微弱烛火映照下的床榻。
看向那瘦弱的、微微颤抖的身影,刹那间,他心头一阵剧痛。
内心烦闷如即将喷发的火山,整个人似要炸开。
他紧捏拳头,牙关轻咬,终是起身,缓缓行至她的床榻前。
挨着床沿坐下,目光凝在她瑟缩的背影上,语气不自觉软和,带着几分沙哑小心道:“苑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伸出手去,想握住她的胳膊,却终究停在半空。
默了一阵,他熄了灯,走出房去。
屋内沉寂下来。
窗棂下,月光自缝隙悄然漏入,于青砖地面切割出蛛网状裂痕。
这裂痕,恰似二人之间难以修补的沟沟壑壑,冰冷而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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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叶苑苨起床后,伺候在侧的除了小婉、小清,闻昱与闻丰也在一旁护着。
院里仍洋溢着闹哄哄的喜庆氛围,却较昨夜有序不少。
原是苏云亦去傅岳府中借调了两位得力人手,帮忙操持各项事宜。
即便如此,他依旧忙得不可开交。
只因天刚亮,礼部尚书便亲自带着诰命前来。
此人奉皇上旨意,在府中正厅为他主持镇国公册封仪式。
叶苑苨用过早膳,忽忆起素菌昨夜交办之事。
她想着若不告知苏云亦,闻昱和闻丰必定不会让她出门。
于是,她差遣二人去通报一声,就说自己想出去逛逛。
出乎她意料,苏云亦竟同意了。
出了府,小婉、小清陪着叶苑苨,一同坐在宽敞的马车内。
而闻丰、闻昱则坐在驭座赶马车,几人朝南城街缓缓驶去。
马车周身朱红,车壁那镇国公府的烫金徽记,在晨曦下夺目生辉,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车内,小婉和小清见叶苑苨手持一块玉佩,反复端详,不禁心生好奇。
那玉佩淡雅青绿,质地细腻如脂,呈椭圆形。
边缘线条似柔云婉转,透着一股温婉灵秀之气。
小婉忍不住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