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又想什么呢?”络腮胡粗声粗气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回过神来,将从几个孩子口中得知的消息说了。
络腮胡一拍大腿:“那张瑞生,莫不是崔寡妇同张二牛生的?”
他兴奋起来:“若是这样,那他就不是张大牛的儿子,黄慧儿的嫁妆自然也就不必给他了!”
“不像。”陈钰笙摇了摇头,“张二牛到现在还是个光棍,若崔寡妇肯同他生孩子,为何不直接嫁给他?”
“若她同张大牛成亲之事是真的,自然就不会嫁给张二牛。不过孩子可能是张二牛的,这谁都说不准……”
陈钰笙一摊手:“连崔寡妇与张大牛成亲一事我们都不知真假,如今又怎么证明那孩子究竟是谁的?”
络腮胡哑口无言,半晌,恨恨道:“我早就说过,成亲应当交一份婚书给官府盖章留存。”
陈钰笙默默点头:“是个好主意。”
这样才能断了一些人钻空子的可能。
第一日就这样毫无收获地过去了。
第二日,徐县令命人提审崔寡妇,问当年是谁给她接的生。
崔寡妇眼珠一转,说是张母。
张母的坟头草都一人高了,又是桩无法查证的事。
崔寡妇家没什么人了,张家的亲友早些年也断了联系,真真就是无处可查。
就这样到了第三日,徐县令不得不将崔寡妇放了出来,按着律法,将黄慧儿的嫁妆判给了张瑞生。
黄家就那么一个女儿,老两口当年为了让女儿嫁的风光,给她足足攒了近百两银子的嫁妆,放在县里,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
陈钰笙看着喜笑颜开的张二牛,还有面色灰败的黄柏山和钱氏,一口气堵在喉间,上不去也下不来。
不单单是她,整个县衙都被一股低气压所笼罩。
“他娘的!”络腮胡骂了一声,“当真就没法子治他们了?那崔寡妇说的话,一听就是假的啊!”
徐县令叹了一口气:“断案要有依据,我们怀疑是假的,就要找出作假的证据,可如今却根本找不出来。”
“可既然是张二牛他们想要嫁妆,就应当让他们找出足以证明张瑞生是张大牛亲生骨肉的证据,”陈钰笙说,“只有一纸和离书,作假太容易了。”
徐县令说:“你说得对,可律法中并未有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