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茶碗被重重按在了桌案上,冠簪上垂下的流苏也微微晃动,霍景深不耐烦抬眼看去——
尚弦月微微勾起嘴角,手里提着一坛刚拍开封泥的浮梦华汤,微微靠在身后的博古架上,看到霍景深脸上露出如预想中一样惊讶懵懂的神色,这才淡淡道:“又偷偷藏酒。”
“阿月?你怎么到这来了。”
往常尚弦月从没有主动来找过他,今天这是,又看了门后一眼,萧疾也没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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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下红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然后就听尚弦月说出一句让他更炸裂的话来。
“想你了,来看看你。”
霍景深听了,面无表情,半晌,点点头,重新拿起笔,在卷宗上扫了一眼,提笔在茶碗里沾了沾,在卷宗上勾画几下,开口,声线依旧华丽稳重,“萧疾又犯什么浑了?”
尚弦月听了有些不解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师兄,我就是想见你而已,我觉得,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你了。”
咔嚓,一声脆响。
尚弦月朝桌上看去,什么也没变,霍景深面上也还是依旧维持着一贯的波澜不惊,一边继续在卷宗上勾勾画画,一边端起茶碗缓缓饮尽了搁在一旁,“既如此,子时一刻,盛天镜旁,煮酒烹茶。”
“子时?”尚弦月探头去看,霍景深却将卷宗一卷,重新拿了一本勾画批注起来,“还没批改完吗?”
“嗯。”霍景深微微点头,摆摆手,示意尚弦月先走。
应钊推门进来送客,尚弦月回头看了霍景深一眼,转身出了门。
活生生的大师兄,大师兄还活着,好好的。
尚弦月走后,霍景深怔然,半晌,松手,一截断笔骨碌碌滚到桌案边缘,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另一半落在手下卷宗上,笔尖的墨迹晕染开来。
晨昏省定,师尊曾言,克己复礼、雅正端方,君子立身之根本,除宗门、大义、声誉外……
字迹逐渐模糊不清。
霍景深突然觉得燥热难耐,呼出一口气这才察觉到这浓重的酒气,拿起茶碗,就见碗底残留的墨迹。
“……”
霍景深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