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纸页上,“暂扣”二字正被两股力量拉扯变形:左边是孟学者用冰晶符号重构的拓扑图,右边是邹执法者歪歪扭扭的执法记录。
牟轩突然把整张纸按进时光涟漪里。
当波纹扩散到第七圈时,所有人看见三天前的深夜:邹执法者捧着刚领到的法律手册蹲在应急灯下,手册第376页的“暂”字被范领袖悄悄滴上了会蒸发的熔岩墨水。
而当他揉着眼睛凑近辨认时,那个字已经扭曲成“永久”的笔画结构。
“所以收缴通知单上的法律依据……”邹执法者的执法记录本突然自燃,灰烬里飞出成群的时纹幼虫,每只幼虫背上都驮着被他错误执行的条款编号。
崔法律宣传员突然用扩音器敲了敲正在结晶化的墙壁。
他上个月贴在C区公告栏的《物资法图解》正在片片剥落,那些卡通化的法律图标此刻扭曲成荒诞的图案:代表“私人财产”的保险箱图标长出了食人鱼的牙齿,“公共物资”的粮仓却被画成张着大嘴的怪物。
“就算我们把每个标点符号都焊死在法典里……”崔宣传员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彩色粉笔,在防空洞地面画出夸张的条纹示意图。
当他用红色粉笔描到“战时”二字时,整个单词突然开始吞吃旁边的法律术语,“那些连‘紧急避险’和‘故意损毁’都分不清的普通成员,看到新版手册会不会以为……”
沈瑶的指甲突然掐进牟轩的手腕。
她昨日悄悄放在各区域的法律宣传样本此刻正在共鸣震颤,样本扉页上统一印着的“公平”印章,在D区变成了滴血的秤盘,在E区却膨胀成遮天蔽日的乌云。
防空洞深处传来物资箱坍塌的闷响,某种比法律条文更尖锐的危机正在宣传栏的夹缝里滋长。
牟轩瞳孔里的六边形时钟突然倒转半圈,他看见七十二小时后——(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