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暮色将云州城墙染成暗紫色。
蒋睿城一人一骑昼夜不停,中途只短暂在驿站歇息,简单吃点东西饱腹,顺便让马歇歇脚力,喂饱粮草。
此刻他在云州城外,感慨万千。
蒋睿城滚鞍下马,粗粝的掌心抚过斑驳的城砖,指腹触到某处凸起的箭镞疤痕,恍若摸到这座边陲重镇的旧伤。
他玄色劲装沾满尘土,腰间佩刀缠着褪色的猩红绦子,在风中猎猎作响。
城门处,兵卒们握着锈迹斑斑的长枪,眼神警惕地扫视往来行人。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血腥味,城头新换的军旗在暮色里翻卷,暗纹绣着的云纹已有些许磨损。
蒋睿城瞥见墙角蜷缩着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怀中抱着干瘪的布袋,眼中尽是惶惑与恐惧。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醉仙楼的店小二哈着腰迎上来,看见他腰间的玉佩,立刻换了副笑脸。
“天字房还剩最后一间,窗边就能看见戍边大营的烽火台。”
蒋睿城解下钱袋扔过去,沉甸甸的分量让店小二眉开眼笑。
“您可算来对地方了,南来北往的商队都爱在这儿落脚,消息比驿馆的飞鸽传书还快!”
酒过三巡,邻桌几个商贾的议论声飘入耳中。
为首的胖商人将茶碗重重一搁:“这月盐价又涨了三成!
前儿个去米铺,掌柜的说蛮夷扣了三条运粮的水道……”
话音未落,同伴慌忙按住他肩膀,警惕地环顾四周:“噤声!小心被戍卫营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