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坐在阴影里,指尖捻着块骨牌:“那就是你们的事了!磨骨换皮,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回去告诉你主子,若是想好了,再来找我。”
……
云雨匆匆赶回,翻墙进了西跨院。
沈竹茹正对着那铜镜发呆,烛火摇曳,映出她满脸的癫狂。
“姨娘,”云雨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曼娘说能改,可过程要七七四十九天,得磨骨缝皮。她……她还说,若您想好了,再去找她。”
“四十九天又如何?磨骨缝皮,我也不怕。只要能换张脸,即便要我命,我也给!”沈竹茹拳头紧握,“云雨,你去给我准备一身衣裳,明儿一早,我就去求二少奶奶。”
……
卯时刚过,沈竹茹用冷水拍打着脸颊,豁牙咬住发颤的唇。
今日她特意梳的垂云髻,学得潘姨娘的样式。
正屋前栽着四株红梅,积雪压得花枝低垂。
沈竹茹候在廊下,恰好见到潘姨娘从游廊转过来,裹了一身茜色妆花缎,发间红宝石步摇晃得刺眼:“妹妹,也来给少奶奶请安吗?那咱们一道进去吧!”
也不等她回应,便牵了她的手,进了屋。
受宠的妾室,就是这般……
即便去主母屋子,也不需要通传,沈竹茹心里恨得不行。
凭什么?她好歹也是官家小姐,活得还不如一个勾栏里,出来的浪货。
不过想归想,沈竹茹面上不敢露出,一丝不满。要不然潘姨娘去柳文州那说一嘴,她又得吃苦头。
李氏正在抄经,见两人进来,搁下紫檀狼毫笔:“坐吧,天寒地冻的,喝盏姜枣茶暖暖。”
沈竹茹和潘姨娘在李氏对面坐下,潘姨娘端起姜枣茶,轻抿一口,笑着对李氏说道:“少奶奶,院里的红梅开得可真好,妾身想讨几支插个瓶。”
李氏一口答应,随即吩咐绿玉去折梅。
李氏与潘姨娘亲热交谈,几乎都忘了屋里,还有一个人。
直到潘姨娘起身,沈竹茹才鼓起勇气开口:“少奶奶,妾身今日来请安,还有一事相求。”
李氏微微挑眉,目光落在沈竹茹身上:“哦?你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