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夜承恩后,双腿发软,起身时有些踉跄。

帘幕外的宫人听见她起身的响动,恭敬地走进来,隔着床幔说:“程昭仪,可要奴帮您更衣。”

“嗯。”程明姝让宫人进来帮忙。

更衣时她心有疑虑,这般状态该怎么走回景仁宫?一瘸一拐的岂不是要让人看笑话了。

可一直待在乾清宫又是不可能的事。

待拾掇完仪容,宫人轻声禀报:“程昭仪,陛下特意吩咐步辇就停在殿外,程昭仪要是想回宫便乘步辇回去。”

程明姝颇为意外,瞌睡来了递枕头,不得不说谢临渊思虑得十分周全。

她在宫人的搀扶下坐上步辇。那步辇装饰华丽,锦缎织就的坐垫柔软舒适。

四周玉石珠帘随着宫人们的步伐晃动,相互碰撞发出清凌凌的声响。

她高坐步辇之上,坐姿优雅,面色红润,如同娇花受到精心的呵护与滋润。

步辇缓缓前行,所经之处,宫人们都让开道路,跪地叩首。

不少宫人在步辇远去后,都露出羡慕的目光。

而在这些宫人中,也有皇贵妃的大宫女孟秋和陈润润的宫女馨澜。

孟秋直起身后,匆匆赶回承乾宫。

她一路小跑,额间已微微沁出汗水。

进入内殿,只见晏依玉正坐在临床大炕,单手弯曲,手肘支在窗台。

阳光倾洒在她身,却并未给她增添几分生气。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眸中透着落寞,望向窗外的景色兀自出神。

孟秋来到晏依玉跟前,先是恭敬地福了福,而后觑了她的脸色一眼,谨小慎微地说。

“娘娘,奴婢有事要禀报。”

晏依玉这才逐渐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看向孟秋,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孟秋清了清嗓,却将声音压得更低,唯恐怕被别人听见似的。

“娘娘,奴婢刚刚看到程昭仪了,她今日可谓是风光无限。”

晏依玉颦眉,声音虚弱道:“哦?她怎么个风光法?”

孟秋抬首,绘声绘色地说:“娘娘,奴瞧见程昭仪坐在陛下御赐的步辇上,春风得意的不行,面上还泛着红晕,那模样就像是刚被……”

担忧“宠幸”二字刺激到晏依玉,孟秋住口,觑了晏依玉的脸色,见她没有发怒的迹象,才敢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