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竭力笑了笑,像是第一次来到她的房中就寝时的腼腆羞赧。

“陛下……怎么来了,嫔妾还没有梳妆,现在一点儿都不好看……让你见笑了。”

谢临渊紧紧握住她的手,“明姝一直都很好看。”

“咳……咳咳咳……”她忽地止不住咳嗽,垂在床边的锦褥有什么东西缓缓滴落。

“啪嗒——”

“啪嗒——”

滴在谢临渊的皂靴,渗透刺绣缎面,是温热的。

程明姝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再次开口声音微弱如风中落叶,“陛下,嫔妾恐怕……撑不住了,想临走前再见孩子一面。”

谢临渊的眼眶瞬间红润,“朕立马让人把孩子抱进来给你看,不要胡说。”

口吻是一向的命令,但仔细去听便能发现其中包含的乞求。

程明姝微微摇头,动作轻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嫔妾不是胡说,嫔妾知道的,陛下不是嫔妾一个人的陛下。嫔妾能为陛下生儿育女,便是一辈子的荣幸。”

“宫里妃嫔众多,每个人的出身都比嫔妾高。嫔妾知道花无百日红,自己将来会色衰爱弛,不会陪伴陛下太久,但总希望能再多看一会儿陛下。”

“或许这个愿望太贪心了吧,所以无法实现。”

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狠狠地扎在谢临渊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