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一声熟悉的“孟秋”,她才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来。

只见晏依玉身着一袭素色衣裙,外罩灰色的兜帽大氅,她嫌弃地扫视牢房内的污秽,目光落在地上的孟秋是掩不住的惊愕。

孟秋见到晏依玉,眼中涌出感动的热泪。

泪水划过脏污的脸颊,留下清晰的泪痕,“主子,您怎么来了……”

晏依玉想要握住她的手,但她浑身上下都充满恶臭,根本无法下手,只好隔着一段距离对她道:“孟秋,本主来看看你,你受苦了。”

孟秋艰难地喘着气,情绪激动地说道:“主子,奴婢有话要说,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奴婢早就发现明姝不对劲了,就是从那晚王爷走错进入耳房开始,第二天早晨,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去把她带去主屋,却在路上摔了个跟头。”

“当时只说是奴婢不仔细,自己摔得,但奴婢后来细细回想,分明是明姝所致!”

“还有奴婢和明姝曾在屋外守夜,她的态度也十分奇怪。言语里充满了对您和王爷的不敬,奴婢当时便想告诉您的,可您那时对她很是信任,奴婢又不如她舌灿莲花,便一直不敢告诉您。”

“后来,她做了昭仪,奴婢作为下人更是不敢担上妄议主子的罪名,但现在不说不行了,再不说,奴婢就没机会了……”

说到此处,孟秋流下懊悔的泪,“奴婢应该早些告诉您的,说不定主子也能早点察觉她的异样,何至于此……”

晏依玉胸口闷窒,“这不怪你,是本主当时太糊涂,太相信她了。”

孟秋喘了口气,抓住她的裙摆,继续说道:“主子,您一定要警惕明姝,她已经不是最开始值得您信任的程明姝了。或许……”

“或许她就像舒娘子在晋王府时一样,被什么脏东西邪祟上了身,早就想害您了!”

孟秋的布满血丝的眼眸充满了担忧和惊惧。

晏依玉亦是心底一颤,舒银柳被邪祟附身的景状还历历在目,当时是明姝给她驱邪,但若是普通人又怎么懂得驱邪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