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寻于卧房中转醒,宿醉的后劲让他头痛欲裂,仿佛被千百个锤子反复敲打过。
长睫颤着,眼神迷蒙混沌,如画的眉眼紧紧拧成川字。
他试图回忆昨夜,却只记得与两位同僚畅饮春日酿,那酒液入口清甜,后劲十足,直喝得众人不醉不休。
至于自己是如何回府的,他已经全然没了印象。
沈墨寻甫一醒来,长随白芷便端着热气腾腾的水盆入内,恭敬地伺候他洗漱更衣。
沈墨寻眉头紧皱,仍被那不适之感紧紧缠绕。
按理说皇家宫宴,他当谨言慎行,不应喝得七荤八素,可此次宫宴与往昔不同,是明姝孩子的满月宴……
他胸口闷涩,愁绪翻涌,才一杯接一杯,借酒浇愁。
白芷在一旁尽心竭力,“世子,您昨晚喝了许多酒,今儿起来肯定不舒服,这会子不能吃的太过荤腥油腻,小的特意吩咐厨房准备了清粥小菜。”
沈墨寻目光扫过那做得色香味俱全的清淡饮食,却毫无胃口。
清粥在精致的青花白瓷碗中散发着袅袅热气,几碟小菜摆放得齐整,翠绿青蔬,入味酱菜,还有切成薄片的鹿茸汤。
在白纸的苦苦劝说下,沈墨寻才勉强拿起筷箸,随意吃了几口。
刚用过午膳,便有小厮匆匆来报:“世子,国公爷请您去书房。”
今日乃是休沐,父亲向来忙于公务,此时寻他所为何事?
空想无益,疑惑再多也无用,沈墨寻整了整衣裳前去书房。
国公府书房内布置典雅,东西两壁皆立着高大的檀木书架,摆满各类经史子集、兵书典籍。
一张宽阔桌案置于中央,其后的墙壁悬挂着一幅白石浣水图,桌案上摆放的文房四宝皆为上乘之物,湖笔徽墨、宣纸端砚。
墙角的精美瓷盆里兰草幽幽吐芳,细长的叶片翠绿欲滴。
一位精神矍铄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袭深紫色的锦袍,袍角绣着精致的金线云纹,负手而立于窗前。
沈墨寻踏入书房,仅能见到他的背影,他尚未说话,便听一道洪声呵斥袭来。
“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