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说着,转过身横了那宫女一眼,“还不快把东西捡起来,做你的活儿。”
她嘱咐完便前去主殿通传。
片刻后,程明姝踏入寿康宫。
寿康宫内,谢太后正坐在榻上,身着一袭深紫色绣金丝团福的宫装,头戴凤仪金冠。
她见程明姝进来,神色未变,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仿若高高在上审视众生的模样。
程明姝并不计较,屈膝行礼,声音软糯如莺啼:“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她说完示意乳母把孩子抱上来,“福福有三两日未见祖母了,也惦记着您呢,臣妾特意带他过来,恐怕会打扰太后您。”
“福福来寿康宫怎么会是打扰?”谢太后看着孩子招招手,乳母将孩子递过去。
谢太后见孩子的小脸又圆了一些,正睁着乌黑圆溜的大眼睛懵懂地看着自己,一颗心都要化开了。
“瞧瞧,这孩子长得越发水灵了。”
程明姝被扶着落座下首的鸡翅木圈椅,眉眼含笑地注视谢太后含饴弄孙。
谢太后抱着孩子,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倒是你,受了伤还亲自跑一趟,也算是有心了。”
“多谢太后关怀,都是些小伤,不碍事的。”
谢太后瞥见她巧笑嫣然,落落大方,心底感慨万千。
她岂会不知程明姝的伤如何得来?若没有她挡在渊儿身前,那伤便是落在渊儿身上了。
她温厚聪颖,有胆有识,为渊儿不顾一切,舍命相护又为渊儿诞下唯一的子嗣,于情于功,她都配得上中宫之位。
但她到底不是家世清白的良家子,就算去了奴籍,也无家族依仗,对渊儿毫无助力可言。
谢家儿郎多专情,她怕渊儿迷恋上这样一个女子,于帝位无益。
程明姝并不知晓谢太后心中所想,趁着云影抱着一堆卷轴,放落在次间的书案时开口。
“臣妾方才在宫外恰好见到云影怀里的画卷,上面画的皆是美人,还标着名字家世,臣妾心中好奇,不知是作何用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