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登基后,便准备重新修订鱼鳞册(相当于土地登记簿册),于全国各地丈量田土,确定耕地数量,让朝廷税收有保证,国库也能渐渐充盈。
可人算不如天算,突如其来的旱灾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并且编制鱼鳞册的丈量与制定也需要大量官员,膏腴之地不缺人手,但蛮芜之地,住民野蛮强硬,做不好就容易丢掉性命,官员大多不愿意前往,恐有性命之忧。
谢临渊为着鱼鳞册与旱灾之事愁眉不展,悬停在奏折空白处的手凝滞,浓墨坠下,泅开一团暗影。
“咯吱——”高盛康尽量放轻了动作,但沉重的殿门还是发出细微的响动。
他惴惴地抬眸,只见陛下深眸扫过来,冷意沉沉。
高盛康屏住呼吸,硬着头皮说:“陛下,撷芳殿的怀小主遣人送来了东西,老奴怕是要紧的,只好打扰陛下……”
“拿上来。”
高盛康捧着红木托盘的手微颤,双手呈递了上去。
谢临渊揭开表面覆盖的绸布,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件明黄寝衣,针脚细密,用料柔软。
他有一件与之相同的寝衣,同样的针脚细密,用料柔软,可见缝制之人的用心。
如今为他缝衣之人已不在身侧……
“陛下,您看竟然是一件寝衣呢,肯定是怀小主亲自做的,是不是要老奴收……”高盛康端得手臂僵硬如磐石。
“不必!”谢临渊截然打断。
撷芳殿送来的寝衣让他感到烦躁,他猛地站起身,大掌一把抓起,平滑的衣裳在他手中揉成一团,他忽地将乱麻般的衣裳扔向殿门。
“摆驾撷芳殿!”
撷芳殿内,熬了两个晚上的怀芷瑶终于将寝衣做好,正准备补觉小憩。
下一刻,有人跨进殿内,身姿英伟挺拔,气势不容忽视,正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