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一时塞满了人,宫人进进出出,不时带入寒风,未免殿内太过寒冷,有地龙的同时又在四周放置炭盆,才维持暖烘烘的温度。
陛下驾临后也开席,珍馐美馔不胜枚举,样样都是色香味俱全。
晏依玉对着满桌佳肴食之无味,不时关注着上首的谢临渊。
程明姝坐在谢临渊身侧,怀抱福福,孩子的小手在空中挥舞,只见里面握着一件物什。
晏依玉觉得眼熟,眯眸仔细看去,脸色煞白。
那不正是她送到乾清宫的草蟋蟀吗?怎么会到景仁宫,还是在小孩子的手里,成了逗趣的玩意儿?
她不会认错的,那只草编蟋蟀对她有着特殊意义,若非它,晏依玉今日也不会出现在宴席上。
草蟋蟀送到乾清宫那日,陛下的赏赐逐一而至,曾经虚伪敷衍的奴才也对她恭敬有加,再不敢行怠慢之事。
可见那草蟋蟀在谢临渊心里同样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但为什么偏偏出现在福福手里?
“呜啊呜啊,飞啊飞……”福福小手攥着草蟋蟀,发出模糊的单音节。
忽然,他将手里的草蟋蟀扔了出去,在空中划过弧线,落在燃烧着的银丝炭盆。
炭盆爆出火星,青草叠的小虫顷刻间被烧得蜷曲焦黑,下一瞬化成了灰烬。
“不……”晏依玉身子猛地一颤,打翻桌上的果酒,琥珀酒液顺着桌沿濡湿了她精心挑选的裙裾。
她想要冲过去,却被身后的宫女按住,“小主你怎么了?可不要御前失仪啊。”
上首的程明姝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福福你怎么把东西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