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解毒之法？”

黎砚深呼吸，摇了摇头。

谢临渊剑眉微拧，“连毒都解不了，太医署养了一堆废物不成？”

听见黎砚被呵斥，床帏内突然传出荏弱如烟的声音，“陛下……”

谢临渊疾步上前，就要掀开重重叠叠的帐幔，却被程明姝出声止住，“陛下不要！”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言语不妥，程明姝放柔了嗓音，带着些低落的哭腔恳求：“臣妾求陛下不要掀开帐幔，就当做给臣妾一些颜面吧……臣妾眼下形容失仪，实在无法面见陛下。”

她嗓子里带出的悸颤勾得谢临渊心头一软，立时答应她，“好，朕不掀开帘子。”

“臣妾也是别无他法，察觉身上的病症可能会传染给孩子，便让人将福福送到陛下那儿，以求庇护……”

床帏后她的声音顿了顿，尾音带着颤儿问着：“陛下，福福他还好么……”

谢临渊握住她的手传递温度，似乎也在让她安心，“福福很好，朕让高盛康看着不会有事。倒是你，朕很担心，你好歹让让朕见见你的情况。”

“不是臣妾不愿见陛下，只是臣妾如今的样貌……恐怕会吓到您。”

谢临渊不以为然轻笑说着，“你忘了朕是从北疆尸山血海的沙场里拼出来的？怎会害怕？”

似乎不看到明姝此时的身体状况，谢临渊便不会罢休，程明姝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掀开了床帏。

她靠坐在垫着软枕的床栏，轻薄的衣衫衬得削肩细腰，身形单薄，一方挂耳面纱遮住了她大半面容，仅仅露在外面的眼尾湿红，一看便是哭过的。

谢临渊进屋时不是没看见两个宫女起红疹的模样，现在瞧见程明姝戴面纱，便知她的情况与宫女无异，只是皮肉有损，精神看着尚好。

但损毁的皮肤却是在面容，女子最重视容貌，若毒迟迟解不开，岂不是形同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