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在西云亭睡了一晚？高盛康做事真是愈发懈怠了……

宿醉后的脑袋昏昏沉沉，谢临渊撑着石案便要离开，脚边却踢到一处柔软，紧接着是女子发出的嘤咛声。

地上竟躺着一个女人，周围是散落的衣物。

怀芷瑶睁眼苏醒，双眸惺忪不甚清明。

她只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刺绣梨花小衣，身下长裙凌乱，裸.露在外的肩头还残留着殷红痕迹，无声诉说着昨夜的荒唐。

“陛下，您终于醒了。”怀芷瑶一见谢临渊便低下头，声若蚊吟，说不清是惧怕还是羞赧。

谢临渊的衣着也没有整齐到哪里去，此情此景他还有什么不明白，两人竟是酒后乱.性。

可他明明记得自己喝酒时让高盛康不能放人进来，怀芷瑶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你敢算计朕。”谢临渊抽出案上的随身佩剑，剑尖直抵怀芷瑶咽喉。

“妾怎么敢算计陛下？”怀芷瑶忽然仰起脸，让晨光恰好勾勒出她与程明姝相似的侧脸轮廓，“是昨晚陛下抱着妾，嘴里却唤着贵妃娘娘的名字……”

她尾音带着哭腔，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与屈辱，“这是妾入宫以来第一次侍奉陛下，没想到竟是在幕天席地的凉亭，这也能是算计吗……”

她用那张与明姝几分相像的脸诉说着满腹委屈，尤其是在谢临渊失去明姝后，怎么可能不让他动容？

谢临渊握着剑柄的手收紧，长剑“歘”一声收回剑鞘。

怀芷瑶紧抿的唇角颤了一下，被她竭力压住上扬的弧度，她楚楚可怜地说着：“妾昨日下午在园子里读诗不禁睡着，醒来时便见陛下在亭子里饮酒，才靠了过来，被您误以为是贵妃娘娘。”

“妾打搅陛下雅兴罪不可恕，可妾对您的心意也是真的。何况为皇室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本就是妾的职责，妾想尽心竭力再侍奉陛下，还望您能成全。”

谢临渊这一生甚少有事情出乎他掌控的时候，一次是父亲被谋害去世，另一次则是明姝逝世……

而与怀芷瑶的纠缠，亦是明姝带给他的情绪波动而起。

况且怀芷瑶说的不无道理，天子临幸后妃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又有何法规去惩罚怀芷瑶？

“你下去吧。”

怀芷瑶未得到谢临渊的明确回答，倒也不急，拾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穿上身，朝着他福身后离开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