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拽起紫儿,铁剑上的黑气却突然凝成一张鬼脸,咬向他手腕。"小心!"苏白衣的银针破空而来,精准钉在鬼脸眉心,黑雾"轰"地散作青烟。
她蹲下来,指尖搭在紫儿腕脉上:"怨毒入了三阴经,得快。"
"没时间了!"紫儿挣开她的手,捡起半截炭笔继续画。
她能听见头顶亡魂的尖叫越来越近,能感觉到脚踝上的青痕正往小腿爬,但视线里只有门柱上的刻痕——凌老说过,古阵的破绽往往藏在最显眼的地方。
当最后一笔符文落下时,地面突然震了震,所有亡魂的嘶嚎都变成了尖细的呜咽。
"成了!"紫儿踉跄着站起来,炭灰沾了满手。
她画的符文在地面泛着幽蓝,像道活的屏障,将亡魂挡在三尺外。
铁无痕的短刀终于能砍实了,他大笑着劈飞最后一具骸骨:"奶奶的,这些玩意儿原来怕这个!"
清风拍了拍紫儿肩膀,玄铁剑上的黑气已褪了大半。
他望向祠堂深处,断梁间漏下的月光里,隐约能看见一座石桌,上面堆着些泛黄的绢帛。"我去里面看看。"他摸出火折子,刚要往深处走,苏白衣突然拉住他:"等我。"她咬破指尖,在火折子上弹了滴血,"夜冥子的阵眼最怕活人气,我这血能辟阴。"
石桌下的暗格在苏白衣的血滴触及的刹那"咔"地打开,一本裹着黑帛的典籍"咚"地掉出来。
清风翻开典籍,泛黄的纸页上赫然写着"噬魂术·总论",最后一页却被撕去大半,只余半行血字:"欲成大法,需借魂引灯......"
"魂引灯?"紫儿凑过来看,木牌突然发出灼热的光。
她这才发现木牌背面刻着盏灯的图案,与典籍封皮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苏白衣的银针轻轻挑起暗格底部的灰尘,露出个巴掌大的凹痕,形状与木牌严丝合缝。
"放进去。"她的声音冷静得像块冰。
紫儿深吸一口气,将木牌按进凹痕。
暗格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石桌中央缓缓升起一盏青铜灯,灯芯上竟凝着团幽绿的火焰。
"成了!"铁无痕吼了一嗓子,他脚边的亡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柳青云收了剑,铁剑上的黑气已褪得干干净净。
紫儿瘫坐在残阶上,摸出块桂花糖含在嘴里——这是凌老生前总给她备着的,甜得人眼眶发酸。
可这甜意刚漫开,祠堂外突然传来"咔"的一声,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
清风的镇邪玉再次发烫,他猛地转头——月光被染成了诡异的赤红色,祠堂门口站着道身影,玄色大氅被火焰映得发亮,面门上的刀疤从左眼贯到下颌,正是三个月前在鬼哭崖被他们联手击杀的赤焰魔君!
"你们比我想象中更麻烦。"赤焰魔君的声音像两块磨盘相蹭,他抬手一挥,一团赤焰"轰"地砸在祠堂门上。
火势瞬间蔓延,将众人逼到石桌旁。
清风的玄铁剑"当"地出鞘,却见赤焰魔君身后的火焰里,又有黑影正缓缓爬出来。
"都靠紧!"他吼了一嗓子,玄铁剑在众人周围划出防御圈。
紫儿攥紧魂引灯,能感觉到青铜灯身正随着心跳发烫;柳青云的铁剑再次出鞘,剑气裹着冷意;铁无痕的短刀咬在嘴里,正解腰间的火药囊;苏白衣的银针已扣满指尖,目光像两把淬毒的刀。
而在他们头顶,祠堂的房梁正"吱呀"作响,断裂声混着赤焰魔君的冷笑,在血色月光里荡出层层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