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衣的银针全部扎进妖树主干,每根针尾都缠着黑雾往外抽。
她望着逐渐变淡的黑雾,突然转头对紫儿喊:"它的妖力在溃散!"
清风咬着牙捡起玄铁剑。
他的手臂还在发抖,却硬是将剑举过头顶:"小紫,数着那石珠的节奏!"
紫儿的眼睛紧盯着镇渊石。
她的手指在空气中虚点,数到"七"的时候,石珠的光又暗了。
她扯着嗓子喊:"柳大哥!
第七息!"
柳青云的铁剑再次刺入。这次没入了五寸。
"第五息!"
"第八寸!"
"第三息!"
"一尺!"
当数到第十三次"七息"时,柳青云的铁剑突然没入根部三寸有余。
他大喝一声,手腕翻转,剑刃在核心里划出一道深痕。
妖树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所有枝桠瞬间萎靡,树根疯狂往地下钻,却被清风的玄铁剑钉在地面上。
镇渊石的光突然大盛。
紫儿被晃得眯起眼,却在余光里瞥见石珠表面的暗纹流动得更快了——快得几乎连成一片,像要...像要爆炸?
"退开!"她突然推开最近的铁无痕。
众人刚闪到一旁,镇渊石"轰"地裂开,银白色的光浪席卷而来。
紫儿被气浪掀翻,撞在树干上,却在落地前的刹那,看见石珠内部的暗纹终于显露出全貌——那是一张完整的困灵阵图,而阵图中心,有个指甲盖大小的...
"心跳?"她嘟囔着昏了过去。
迷糊间,她听见清风的吼声:"小紫!小紫!"
还有柳青云的低语:"镇渊石里...有活物的心跳声?"
而在意识彻底消散前,她最后看见的,是镇渊石碎片中那点微光——它正在以极快的频率明灭,像是...像是在倒计时。
紫儿是被一声闷哼惊醒的。
她头痛欲裂,后颈撞在树干上的钝痛顺着脊椎往上窜,喉咙干渴得像塞了把碎木屑。
睫毛颤了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清风沾着血污的玄铁剑柄——那剑正插在离她三步远的地面,剑身还在微微震颤,像头暂时蛰伏的凶兽。
"醒了?"柳青云的声音带着金属刮擦般的沙哑。
紫儿偏头,看见他倚着另一侧树干,左手按在右肩伤口上,指缝间渗出的血把青灰色衣襟染成深褐。
他的铁剑横在膝头,剑刃上还粘着黑褐色的树汁,正"滋滋"冒着青烟。
"小紫!"
清风的影子突然笼罩下来。
他蹲在紫儿面前,脸上沾着泥灰,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笑得露出白牙:"可算醒了,方才你晕过去时,那破树的毒雾又浓了三分,老子差点以为要扛着你跑路——"
"嘘。"紫儿突然抬手按住他手腕。
她的指尖在发抖,却异常冰凉。
方才混沌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镇渊石裂开时那道银白色光浪,碎片中若隐若现的困灵阵图,还有阵图中心那点微光...像心跳般明灭的微光。
她猛地坐直身子,忽略腰间窜起的剧痛,目光死死钉在妖树根部——原本盘踞在那里的幽蓝核心仍在,但表面多了蛛网般的裂纹。
更关键的是,毒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涌,每隔七息便有一团黑雾从核心处喷发,将周围五丈内的空气染成浑浊的墨绿色。
"七息..."她喃喃重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祖父的残卷突然在脑海里翻涌:"锁魂桩动,镇渊石悸,悸则七数,七数则生门现。"原来不是石珠在悸动,是核心的能量波动每七息为一个周期!
"清哥!"她抓住清风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血肉里,"那毒雾变浓的间隔是七息!
刚才我数过,每次毒雾最浓的时候,核心的防护最弱——"
"你是说..."清风的瞳孔骤然收缩,玄铁剑在他掌心转了个花,"趁它喷毒雾时攻核心?"
紫儿用力点头:"我用符造真空抵消毒雾,你引它攻击,柳大哥护我!"她扯出腰间最后一张黄符,符纸边缘已经焦黑,是方才用雷火符时被余温烤的。"这是最后一张困灵符,只能撑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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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云突然直起身子。
他扯下衣襟布条缠住伤口,铁剑"嗡"地出鞘半寸:"我守你三步内。"
铁无痕踉跄着站起来,短刀在掌心转了个圈:"老子给清哥掠阵!"他左肩的伤口还在渗血,却笑得龇牙:"那破树刚才被咱们捅了十三剑,现在软得像根烂葱!"
苏白衣的银针突然从袖中滑出,在指尖排成扇形:"我用针封它气穴。"她的目光扫过紫儿手中的符纸,又落在妖树核心上,"毒雾里有腐尸草的气味,真空区域必须完全闭合。"
紫儿深吸一口气。
她摸出随身携带的朱砂笔,咬破指尖在符纸背面添了道血线——这是祖父教的"以血为引",能让符力强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