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阖的眼眸微微睁开，弘历神态都不曾变一下，轻笑，那笑声里似乎还夹杂着些讥讽“皇后来了，身子可好了？醒酒汤朕就不喝了。”

小新苦着脸把汤双手放到如懿手上，低垂着自己的头，期盼在这二位眼里，自己是个木头桩子，或者是空气。

“臣妾本在养病听说皇上白日醉酒频繁，特意煮了醒酒汤来，侍奉皇上。”

生硬的，命令的语气，夹杂着嫌弃厌恶的眼神，冷着的脸，一副老娘屈尊来，你别给脸不要脸的态度，弘历顿时酒就醒了大半，酒气也上头了。

眼前是那翘着似乎要脱掌而出的手指头，长长的护甲，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的汤勺离的越来越近，冷笑一声，大手一挥，汤勺落到了软榻上，醒酒汤浸湿了坐垫，留下水渍，碗碎裂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温热的汤撒了如懿一身。

“朕，是皇帝，你做好皇后分内之责便是，养心殿不该是后宫人常来的地方。”

听到如懿耳朵里，那就是弘历责骂她多管闲事儿，讨人嫌，养心殿也不是她能随意来的地方。

“皇上，青天白日您就如此放浪形骸，作为一国之君不成体统至极，臣妾作为妻子劝诫，却被责骂，为君，为夫，为父，皇上你实在是叫臣妾失望透顶。

薄情寡义，宠妾灭妻，刚愎自用，冷心冷情，这皇后之位，是皇上你求着叫臣妾做的，臣妾已经做倦了，宝亲王府邸也是你求着臣妾入的，臣妾已然后悔了，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啪。”

响亮的一个耳光，弘历双目赤红，气喘如牛“你实在是放肆，乌拉那拉氏和你景仁宫姑母，苦心孤诣的想叫你塞进朕的后院，皇后之位，愉妃替你苦苦算计，你敢说你都全然不知吗？如懿啊，你最想要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是有答案的。”

捂住自己脸颊，眼里泛着水光，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如懿红着自己的脸蛋子，退出养心殿。

青璃是失望的，她本以为这会儿，如懿会给弘历来一个断发套餐呢，毕竟都聊到了这个地步了，不断发说不过去了吧。

孝贤皇后富察氏，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夫君的，比如懿了解，临终那句，将来无论谁做皇后，都不会比臣妾下场好的哪儿去，算一句预言了吧。

皇后娘娘顶着红了的半边脸，从养心殿回到翊坤宫，不带一点点隐瞒和遮掩的，就这样一路叫宫道上奴才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自己身体有没有异样，自己的感受是最明显的，豫嫔的所作所为，弘历不是不知，只是他挺乐在其中的，就假装自己不知道，豫嫔用了点助兴的东西。

鹿血酒的功效，身为一个皇帝，一个满人，他也不是不知，大清历代皇帝，追溯到最早，不都是喝鹿血酒吗？难不成历代皇帝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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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辩的言辞弘历是一早就想好了的，这会儿子更是理直气壮的很。

“皇上，太后身边的福珈姑姑来了，说太后娘娘邀请皇上一起用晚膳。”

进忠是不想禀报的，奴才没有选择权，只能尽量叫自己的声音压低，奴才的模样做到最足，祈求弘历在暴怒的时候，他不吃挂落不挨板子。

“进忠啊，朕这个皇帝当的，真是不自由。”

一向标榜自己要向圣祖看齐，那自然是要方方面面，比如圣祖爷的大权在握说一不二，可弘历忘记了，那位太皇太后老祖宗活着的时候，他的圣祖爷爷也是受到掣肘的，也是不得一部分自由的。

“皇上哪里是不自由，分明是孝心，不忍叫太后娘娘不快，也是敬重皇后娘娘。”

嗤笑一声，弘历没有再说话，本身他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这奴才不也是怕自己斥责，处置，所以才这般做派的吗。

“叫他们备水，备点子醒酒汤。”

最近沉迷在这个豫嫔，还有魏嬿婉这里，承乾宫弘历都去的少了，明月只是冷眼看着，适当性的阻拦一二，别的时候都是闭嘴，态度是一天比一天冷一点。

弘历有没有察觉到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月发现自己有孕了，是了，本身她也算是易孕体质了，那时候在那个男人一次次暴力伤害，流产下，她都能怀孕数次呢，现在是金尊玉贵的养着，什么都是最好的，怎么可能不会再有孕呢。

这偶有一次，就有孕了，明月觉得这是自己曾经的孩子在想自己，所以又投生到她自己的肚子里来了，也说不准。

至于这偶有一次，就是弘历在魏嬿婉那里喝了鹿血酒，跑到了承乾宫来，青天白日的，明月甚至来不及准备就直接被拉进了内寝。

以至于最近这段时间，弘历到承乾宫，有时候言语都是带着点心虚的，明月冷着他，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减少到承乾宫来的次数和时间。

皇上是说一不二，要敬重没错，但说的不是这个渣渣龙，那哪里是敦伦，分明就是发泄，结束以后明月身上的痕迹，叫人触目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弘历施虐了一般。

朝月和朝雨伺候着沐浴的时候，咒骂了弘历一盏茶时间也是有的。

有护身符在身，作一点又能如何呢，本就不是个长情的人，就美色而言，她章佳·明月后宫独一份的存在，弘历是不可能真的冷了她的。

若论家族，章佳氏在后宫也是独一份的，阿玛年纪虽大，但身子骨康健，精神矍铄，弟弟已经立起来了，也是平步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