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下山时,天光渐落,像一场破败的黄昏。
她没回家,而是径直开车去了罗梅婷的燕窝铺子。
“你说傅祈年是不是疯了?他拿自己的命换我的命!”
罗梅婷正给客人打包,听得一愣,把手套摘下来:“......你说什么?”
明月坐到沙发上,整个人像被抽空,抱着抱枕,整张脸埋在软绒里。
“他干嘛非得掺和进来?他是不是脑子有病?我又没求他。”
她鼻尖一酸,又猛地抬头,“你说我要不要现在离婚算了,跟疯子过日子,我怕早晚跟着他一起疯。”
罗梅婷看着她,眼圈也有些泛红,低声道:“他不是疯了,是太爱你。”
明月没接话,只是忽然笑了一下,笑得鼻音发涩:“等下下班去喝几杯?”
“叫上年哥?”罗梅婷问。
“不叫他,看见他就烦。”明月真的有气,本来好好地她还能活六年,结果为了这个傻逼.....
*
明月喝的烂醉,是罗梅婷扶她进的家门。
“年哥,表嫂我送回来了。”
傅祈年没接话,只是上前将明月从她怀里接过去,抱得很稳,像抱着易碎的瓷器。
明月整个人窝进他怀里,呼吸带着酒精的辣味和花露水的甜香。
她呢喃了一声:“傅祈年,你别换命了,傻不傻啊……”
傅祈年脚步一顿,却没回应。
他把人抱进了卧室,轻轻放在床上,又转身端来一盆热水,拧毛巾时水珠顺着他手腕淌下来,沾湿了他衬衫的袖子。
他先擦了明月的脸,又蹲在床边帮她脱掉高跟鞋,擦干脚上的汗,最后给她换了家居长衫。
明月睡着了,睫毛轻颤,嘴角还残留一丝醉意中的委屈。
罗梅婷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傅祈年做这一切,眼圈微红。
他真的,很爱明月。
她吸了下鼻子,轻声说:“我去客厅等你。”
傅祈年点头,目光没离开床上的人半分。
等她走远,他才起身,轻手轻脚打开了明月的包。
傅祈年一向敏锐,回了办公室时,就发现不对劲。
他打开抽屉拿出了牛皮袋,里面的命书变成了一张便签。
上面画了两个图案:一只蹲在月亮下的癞蛤蟆,和一个张牙舞爪的黑色月亮。
下方一行潦草的字: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