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考虑……去德国?”
少年抬头,眼神沉静,不惊讶、不抗拒。
“我想让你提前接触更系统的科研资源。
柏林理工的少年项目愿意接收你这种特殊天赋学生,我已经初步联系了。
健康也可以一起去,路上你们能有个伴。”
傅商盛微一蹙眉,像是在权衡,片刻后,语气不卑不亢地开口:
“爸爸,您能不能先别做决定?我想问问高兄的意见。”
傅祈年挑了挑眉,倒没有不悦,反倒有些欣赏。
儿子这份提前体察他人意愿的分寸感,不是一般孩子能有的。
“你怕他不愿意离开?”
少年点点头,语气终于透出一丝情绪波动,虽不明显,但藏在字里行间的细微温度,父亲却听得清清楚楚。
“高兄说,小小姐是他从小就要服侍的人。”傅商盛声音里带着几分复杂,“他大概……舍不得。”
傅祈年忍不住低低一笑,眼里带着一丝揶揄,又有点无奈。
他当然看得出来,高健康对明珠那丫头,是有点不一样的。
明珠那性子——傲得像猫,拽得像孔雀,偏偏又爱出风头显摆,还口是心非得很。可偏偏高健康,就吃她这套。
明明她什么都不缺,高健康却总想着给她补些什么。
就像上次她从外太奶奶家回来,高健康“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串自己亲手编的小挂坠,说是根据她“独特审美”设计的。
那串东西五颜六色,珠子大得像汤圆,连绳结都打得歪歪扭扭,说是挂坠,不如说是农村庙会上卖的“驱邪神器”。
明珠看了一眼,整张脸皱得像吃了酸李子,转头就跑来跟傅祈年告状:
“爸爸,高健康是不是眼睛不好?还是他以为我喜欢这种村花风格?”
傅祈年当时没吭声,只是听着她叽里咕噜地吐槽了半天,后来才轻飘飘来了一句:“你不也自己挑的珠子和颜色?他就是照你说的做。”
明珠愣了一下,随即一跺脚,扔下“那我现在后悔还不行吗!”就哼哼唧唧回屋了。
其实她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得太明显。
傅祈年想起这些,轻拍了拍傅商盛的肩,语气温和下来:
“高家确实是咱们家的下人没错,可从前你爷爷在的时候就说过,人分贵贱,心不分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