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之间就到了十二月。八城已经彻底被时清灼拿下,而曦都之中,所有人都担惊受怕。
时清灼并未大肆朝曦都进军,反而将兵力分散在八城,将曦都包围在其中。他们是逐鹿的猎人,而这只鹿已经炙手可得。
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大多数人都不明白,为何时清灼不一举将曦都拿下,反而留着他们苟延残喘?
对此,时清灼从未正面解释。
冷风干燥如利刃,划过皮肤干涩难忍。冬季的淮南干燥的很,多日阴云密布,却又不落下那一场冷冽的雨。
一个月的时间,八城也彻底被时清灼管控。今日风小,白无常也终于能被时清灼放出来走动。
时清灼自然陪在白无常身边,忧心道:“你的气息不算稳定,本不应该出来的。”
白无常绝望道:“清灼,再在屋里待着我都要生霉了。你知不知道,我每日有多么想出院子。”
时清灼虽也不愿束缚白无常的自由,但为了他身体着想,也是迫不得已。
“不论如何,在你经脉没彻底恢复之前,我是不允许你使剑的。”
“世子殿下的话,我又怎敢不听?”
时清灼虽将兵力安插在八城中,却从没阻隔八城百姓的生活。甚至,在时清灼的管理下,百姓们的生活反而更加安定。
相较于之前,如今百姓的态度也都大为转变。
“你准备多久进攻曦都?”白无常望着天色,叹道:“马上就是年关了,在这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准备。”
时清灼牵起他的手,笑问道:“京城来信,定是陛下早些让无常回去吧?”
“自然。”白无常回握住他,“我出了那么大的事,突然又回来,大悲大喜,怎能让人快速接受?”
回想昨日,白无常收到京城的密旨时,上边洋洋洒洒的担心与斥责令他不禁心生愧疚。白乐这一次没有任何给他反驳的机会,说是密旨,实际是圣旨。
若是他不接,就是抗旨。
时清灼突然说道:“那太傅就先回京城吧,曦都本世子自有安排。陛下如此担忧,太傅也不能拂了陛下的好意呢!”
白无常觉得空气充满了一股醋味。
他无奈的笑了笑,哄道:“我又怎么忍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危险的淮南呢?我已经回信了,待到你入住曦都后,我再抽个时间回去看看。”
时清灼嘴角笑意荡漾,好似阴云天的一抹骄阳,令白无常心生温暖。
“我不能那么迅速的进攻曦都,我的母妃,姜濉的家人都还在里边。”时清灼突然开口,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若是我突然进军曦都,他们定会拿我母妃威胁我。我不愿令她受险,所以只好按兵不动,先将八城管理好。”
白无常停下了脚步,望着周边安宁的景象,轻声道:“还记得你刚入城时,百姓们仿佛见你如豺狼,纷纷往曦都中逃窜。再次看见现在的八城,那些人也定会后悔的。他们一定会利用王妃对付你,这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了。”
时清灼也因此事忧心的很,若是大肆进攻,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疯魔的事。与其斗个死去活来,他还是更偏向于劝降。
但他也明白,就凭时琮与那个人的性子,这是不可能的。
“殿下!殿下!”
两人几乎同时转过头,连在暗处跟着的姜濉也投去了不安的目光。封钲连忙的赶到时清灼身前,满脸的惊恐。
时清灼不安道:“怎么了?”
封钲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纠结一会后,他沙哑道:“殿下,王妃她……”
顷刻之间,一声巨响从曦都的方向传来,扰乱了周围难得的安宁。这一声巨响让时清灼没有听清封钲接下来的话,但光是听见“王妃”二字就已经让他心神不宁。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接踵而至。时清灼收回心思,方才所说的那么多在现在打上了自己的脸。
他紧皱着眉,吩咐道:“召集所有人,准备进攻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