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会碾碎一切。你需要一个人——一个活着的、能够判断、能主动、能牺牲的‘人’,留在无归者核心,亲手拖住它们。”

博士瞳孔微颤,几乎立刻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你是说……你就是那道门?”

“门后,是你们的未来。门前,是降临者的战场。”苏言淡淡地说,“我,是最后一把插在门上的锁。”

风吹得火光有些倾斜,把他整个人都染上了斑驳的红光。那道残破斗篷随风拂动,他却像一座从古至今就站在那里、从未挪动过的碑。

“苏言……”

博士声音颤抖了一下,“你早就知道你走不了,对吗?你从计划开始那一刻就清楚了。”

“从启动那台终末核心的瞬间,我就知道。”苏言低声说,“不是我选择留下,是这条路,只允许我一个人走到底。”

他顿了顿,眼神投向远方荒原尽头——那里,第一军团还在与降临者交锋,那是他设计的第一层缓冲,但他知道,那不过是砂土中的第一道壕沟。

终究,真正要站在最末端——

是他。

“我知道你不甘心。”苏言收回目光,轻声道,“但你应该明白,我们这种人……不可能一起到最后。”

“你想拯救世界,我也想。但我知道,要是所有人都跑去拯救,就没人替他们——”他看了看沉睡的阿米娅,“活下来。”

博士低头,酒壶在手中沉重得像一块石。

他试图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所谓‘无归者’计划的名字,本就不是献给未来的,而是为那些无法回归之人铸的碑铭。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苏言笑了,笑得疲惫而宁静。

“说出来你们就会想办法带我走。”

“那我就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