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又审视一般扫了众人一眼,却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沐春院。
夏侯纾赶紧带着云溪紧随其后。
他们刚走,沐春院里就热闹了起来。有一边表忠心一边痛斥“叛徒”的;有神色尴尬,却又不得不附和两句以示自己并无异心的;还有几个像裴浪那样一笑了之,默默转身走开的。
从沐春院出来,夏侯纾也不敢当缩头乌龟,慢慢跟在父亲后面,暗自琢磨着该怎么开口。
父女俩一前一后的又走了一段路,夏侯渊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女儿说:“纾儿,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不用再跟着我了,也不必刻意去猜我是什么心思。这件事情,虽然是你言语不当引起的,但是发展到今天这个态势,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会派人去查清楚的,你不用担心。只是这几日尽量少出去走动。”
夏侯纾并不是想在父亲这里求安慰,只是觉得自己老这么惹事,心里十分抱歉。另外就是想提醒一下他关于自己的猜测。可是听完父亲的话,她忽然觉得自己不用再提醒了,因为父亲总是比她看得更为长远和深入,自然也会联想到她前阵子刚得罪的赵王府和丞相府。
想到这里,夏侯纾仰头灿然一笑,道:“父亲,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和母亲的包容和维护,我可能活不到今日,更不可能活得这般悠闲自在。”
“你是我的女儿,我跟你母亲自然是要护着的。”夏侯渊露出了满脸慈爱的笑容,又道,“若是能护你一世安稳,我便此生无憾了。”
话是这么说,但夏侯纾心里清楚,父亲的遗憾还有大哥夏侯翖。不过她是个识趣的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伤心事给父母增添压力,所以很乖巧的送父亲出了门,然后自己回了清风阁。
接下来,夏侯纾就听话的待在家里做了几天的深刻反思,哪里也不敢去,然后就等到了父亲对丁运生的处置结果。
那日林岐带人绑了丁运生去御史台。那些自以为抓到了夏侯渊把柄的御史们正兴奋着呢,绞尽脑汁地在想着该怎么写奏折上呈天子,好好参上一本。听了林岐的话,一个个都面面相觑。
丁运生见了那些御史,先是强词狡辩,矢口否认自己说过的话,接着撒泼打滚,大喊越国公过河拆桥,指使人诬陷他。但挨不住当晚在场目击者的指证,再加上越国公府许多人去作证,咬定夏侯纾只是玩笑之言,并未妄言国事,进一步指认丁运生造谣生非,谋害主家,其心可诛,所以丁运生就担上了攀诬官眷,背恩弃义的罪名,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过这事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所以最后只是将丁运生打了五十大板,随后就让林岐领了回来。
丁运生挨了五十大板后,人都丢了半条命,躺在榻上动弹不得,再也没有力气胡乱攀咬。林岐并没有同情他,接着派人马不停蹄地将他拖上马车送到了赤羽军西郊大营。
此后,丁运生再也没有出现在越国公府,随后,他的铺盖和书籍也被人当成垃圾扔了出去。
之前服侍丁运生的石规因为在这件事里并无错处,而且还积极交代了事情的原委,免于责罚。自那之后他便非常有眼力见的去求了李管家帮他谋个好去处,但其他幕僚身边不是有了信任之人,就是不想沾上丁运生的晦气,谁也不肯收他。 原著小说网
李管家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把他派到药庐里去给裴浪打理药材。
裴浪对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人这件事非常不适应,经常在忙活的时候被凑上去献殷勤的石规吓一大跳,拍着自己的胸口喘了好久的气,甚至担心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折寿。接着他以自己习惯了一个人为由,几次三番求李管家把石规派到别处去,然而每次都被李管家拿话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