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纾瞬间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或者说是陵都宇文氏的这一场大戏过于新奇,她完全猜不到点子上。
夏侯翊也叹了口气,据实陈述道:“人人都说照云长公主和薛夫人几乎同时有孕,嫡庶长幼之争早见端倪,朝中流言甚多,人心惶惶,而陵都宇文氏只会更加忐忑和惶恐。因而她们产子当日,陵王两边都想顾及,结果两边都没有顾及到。”
“其实陵王他自己也担心照云长公主产下嫡长子,而薛夫人产下庶长女,那么以照云长公主的身份,再加上那些跟着她从宫里出去的仆从,肯定会找他秋后算账,他必然是会护不住薛夫人和她的女儿,所以才会在看到照云长公主产下长子后起了调包的念头。”夏侯翊一边皱着眉头分析,一边静静地叙述着,“以世家大族对子嗣的重视程度,一旦薛夫人产下了陵王的长子,那么薛夫人在宇文氏的地位也就稳固了,即便陵王妃是皇家公主,也不能拿薛夫人如何。”
夏侯纾听着很是气愤,不解道:“当初照云长公主嫁过去的时候,听说带了几百仆从,这么多人,怎么会连个刚出生的孩子都看不住?”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没看住?”夏侯翊反问道。
这话问得很有深意,也让夏侯纾彻底失去了猜谜底的兴致。她摊摊手说:“二哥,你知道什么就直说了吧,我也不想再凭空臆测了。”
夏侯翊被她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逗乐了,努力敛去嘴角的笑意,才说:“照云长公主从小在宫中长大,自然不是毫无心计之人,早就派了眼线盯着薛夫人,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迟迟没有出手。薛夫人生产那日,她便从探子那里打听到了薛夫人的情况,也清楚薛夫人诞下了一名女婴,所以她对自己生男生女都没有多大的执念,毕竟都是她自己的孩子。但是得知自己先产下来的是名男婴,她还是由衷的高兴,只期待能够顺利产下腹中的另一个孩子,母子平安。也就是在她放松了警惕的这个过程中,陵王打起了把孩子调包的主意。而照云长公主不知是产后虚弱,精力不足,还是其他原因,竟然没有立马阻止。”
知道有人打她孩子的主意还故意放水?这太不正常了!
夏侯纾暗暗感慨。
一个母亲,怎么会舍得把自己辛苦孕育了数月,拼死生下孩子让给别人呢?而且对方还是她恨得咬牙切齿的情敌。简直离谱!
夏侯翊何尝又不是这么想的,从这到这个真相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想明白呢。
“后来我又得知,是照云长公主下令让身边的人假装不知道,并配合陵王完成了调包,整件事大概只有陵王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夏侯翊继续说,“孩子调包之后,负责给薛夫人接生的稳婆和大夫,甚至是近身服侍的婢女全部被灭口了,无一幸免,也就更没有人能知道薛夫人产下的其实是一名女婴。”
“可是陵王一下子处置了那么多人,不会引起怀疑吗?”夏侯纾立马就抓住了其中的破绽。
“当然不会。”夏侯翊摆着脑袋回答道,“宇文恪本是双生子,又不幸早产,比不上足月生的孩子健康,先天便有些不足,陵王便以此为由责怪服侍薛夫人的奴婢不尽心,又说接生的稳婆和大夫使坏,导致薛夫人在生产过程中昏迷过去,差点一尸两命,所以名正言顺的处置了他们。”
夏侯纾听得心惊胆战:“陵王为了洗清自己,手段可真够毒辣!”